老爺子喝著粥,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就是砍了他們四個又能怎樣……”
“咱大明朝離開他們四個就沒人能打仗了?”
“那些驕兵悍將現在對你是死心塌地,夠用了,擔心個啥啊!”
朱雄英撇撇嘴,說道:“一碼歸一碼,事不是這麼辦的,真要因為這點事砍了那些老將會讓人寒心的!”
老爺子放下筷子,冷哼一聲,說道:“這些人就是覺得你年輕,剛登基,想給你掰掰手腕,咱要是搞你那個什麼新政,他們絕對不敢放一個屁……”
“咱年輕的時候,這身板也壯,現在呢,身上沒有幾兩肉,就剩一把老骨頭了,這人啊,要學會認清自己,要把自己放在秤上去稱稱,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不是所有人都有吃一輩子皇糧的命,想吃就得乾活,吃的多就得乾的多……”
說罷,立馬看向李景隆,略帶深意的問道:“曹國公,你說咱講的對不對?”
李景隆連忙附和,說道:“太上皇所言極是!”
不知不覺間,這稱呼都變了,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九江啊!”
老爺子再次改變稱呼,說道:“雖說你是替皇帝辦事,但歸根結底是得罪了勳貴,恐怕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敢拿皇帝如何,但說不定晚上就埋伏在你回家的路上給你以悶棍!”
“真要出了這樣的事,查也沒法查,辦也沒法辦,你隻能吃啞巴虧!”
老爺子明顯話裡有話,李景隆順坡下驢,說道:“還請舅爺給臣指條明路?”
“什麼明路不明路的!”
老爺子突然笑了,說道:“還能有什麼明路啊,咱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啊,過了年出去躲一陣子吧!”
李景隆哪裡不明白啊,這個壓歲錢哪裡有這麼好拿啊,這是在暗示他該去乾活了。
乾什麼活,,,自然是新政。
南方地多,特彆是江南地區,自然要推行攤丁入畝,北方士紳少,阻力小,用來推行士紳納糧。
“舅爺,不知臣要去北方還是南方?”
老爺子大笑道:“那咱不知道,你要去問皇帝了!”
“去南方吧!”
朱雄英張口就來,李景隆本就是他心中的新政先鋒,讓他去江南並不是為了攤丁入畝,而是下一步的開海。
因為新政可不止士紳納糧和攤丁入畝,這兩樣忽然重要,但隻是緩解百姓的壓力和國庫的危及,若是想讓國庫源源不斷的充盈起來,開放港口,發展海上貿易才是王道,指望著那點農稅,國家八輩子也富不起來。
土地改革和士紳納糧固然重要,但也隻是新政的第一步,讓李景隆去辦這兩件事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臣明白!”
李景隆一口答應下來,他心裡何嘗又不明白,即使不拿老爺子的壓歲錢,該出力的時候也不少出一點,與其被老頭子和小皇帝拿著鞭子抽,還不如主動一點。
而且,小皇帝看似比老洪武寬容一些,但骨子裡那個勁卻是一模一樣。
洪武朝是不養貪官,這新朝雖說沒有進行反腐,但小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新朝不養閒人,隻養有用,能用之人。
能者多勞,願意勞,勞的好,皇帝什麼都能給你,不能勞,不願意勞,屍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直接滾蛋。
永興朝的官不好當,俸祿更不好拿,小皇帝要把每一份皇糧都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當然,小洪武和老洪武在對待官員上還是有本質區彆的。
洪武朝立法製規,重典治國,做好是應該的,能不死就算不錯了!
永興朝推行新政,改革積弊,做好了,賞!
不做,滾蛋!
做不好,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