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接過賬本沒有說什麼,立馬翻來看了一起來,藍玉和何榮在一旁喝酒。
過了一會兒,詹徽一邊翻看著,一邊自言自語道:“這賬目沒什麼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藍玉來了興趣,立馬湊了過來!
“不過有些不對勁!”
詹徽眉頭緊皺,翻看的速度更快了!
“哪裡不對勁,你倒是說啊!”
藍玉頓時急了。
詹徽悠悠說道:“這上麵都是許家生意上的出入記錄,大部分都是糧食,布匹,還有草藥之類的支出,但入賬的東西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東海明珠,玉螺,珊瑚樹……全是海裡的珍寶,價值連城,我大明自開國以來早有禁海令,寸板不許下海,即使捕魚也不可以,這些東西都是從哪來的……”
“涼國公,你們抄家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些東西?”
藍玉想了一下,緩緩搖頭,說道:“沒有,不過,金銀地契倒是不少!”
“那就奇怪了,這些珍稀之物去了哪裡?”
詹徽有些想不明白!
藍玉繼續道:“整個許家被全部抄了一遍,那些店鋪也被搜個乾淨,絕對不會有遺漏!”
詹徽點點頭,繼續翻著賬本,說道:“這些還不重要,這上麵記錄最多的是另一種違禁之物!”
“什麼?”
“鹽!”
詹徽繼續道:“朝廷對鹽鐵管控的極為嚴格,私人絕對不能私自販鹽,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
“可許家經常用糧食,布匹去換取大量的鹽巴,加上那些海中的寶物,可以推斷,這些鹽應該是海鹽!”
“也就是說,有人私自下海,並偷偷販鹽私賣給許家,而許家給他們的也不是銀子,而是糧食,布匹之物!”
藍玉頓時驚住了,隨後緊握拳頭狠狠的砸在桌上,說道:“許家真是狗膽包天,竟敢買私鹽,就憑這條罪,抄家絕對夠了!”
“涼國公莫急,這隻是其中一條!”
詹徽再次翻開賬本,說道:“這賬本是從前元至正年開始記錄,但用的卻不是至正的年號,也不是龍鳳政權,而是天祐……”
“如果沒記錯,天祐是當年大周城王張士誠的年號,這上麵的第一筆交易是天佑十三年,也就是吳元年,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藍玉回憶著說道:“那一年,大將軍徐達率軍攻打張士誠的老巢平江,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還叫西吳軍……”
說到此處,藍玉猛然醒悟,說道:“你是說許家支持當年的張士誠?”
“當年支持張士誠的人多了去了,這不重要,也當不了殺人的理由!”
詹徽翻到最後,說道:“這賬本的最後一筆交易是在洪武二十六年三月,那個時候你們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何榮立馬說道:“洪武二十六年……大哥,咱們好像被剝奪了官職和爵位,貶為庶民,回家種地去了!”
“沒錯!”
藍玉附和道:“後來老子還去了倭國,幫太孫平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