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殺誰?”
“誰阻擋新政就殺誰?”
“要殺多少?”
“估計殺好幾萬吧!”
“多少……”
饒是藍玉這樣殺人如麻的驕兵悍將也被這個人數驚住了。
“老詹,你瘋了啊,這不是打仗,你一下子殺幾萬人,即便是為了新政,朝廷也饒不了咱們!”
藍玉接著說道:“老子不是怕死,老子即便要死也是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被那些文官參死!”
藍玉這個粗人都明白的道理,精明的詹徽又豈能不知,隻見他苦笑一聲說道:“涼國公,你要明白陛下派咱們來江南的目的,那就是讓咱們來殺人收稅的,新政要是這麼好推,新稅要是好收,這布政使也輪不到我來當啊!”
藍玉聽後久久才回過味來,皺著眉頭問道:“你的意思老子聽懂了,就是說人要咱們來殺,鍋也是咱們來背,至於新政的功勞,是徐王的!”
詹徽聽後隻是笑了笑,說道:“你一個公爵,我一個布政使,合起夥來殺了這麼多人,即便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恐怕也背不起這口大鍋!”
“你啥意思,難道要陛下來背?”
藍玉瞪著眼說道:“你瘋了吧你!”
讓皇帝背黑鍋,這可能嗎?
那還要你們這些臣子做甚!
詹徽緩緩搖頭,繼續道:“當今陛下是千古聖君,怎麼能有如此殘暴之舉!”
說著,立馬用眼神示意外麵。
藍玉頓時恍然大悟,小聲道:“你是說三爺?”
詹徽微微頷首,神情嚴肅的說道:“此事非親王不可,咱們背不起來!”
“嘶,,,”
藍玉倒吸一口涼氣,有些為難的說道:“陛下素來最疼愛三爺,要是怪罪下來,恐怕,,,”
“都什麼時候了,還怕怪罪,是徐王受點委屈重要,還是新政重要?”
詹徽的話讓藍玉瞬間啞口無言。
“江南新政推不下去,新稅收不上來,國庫空虛,陛下的新政就成了千古笑話,你覺得朝廷能輕饒了咱們,我詹徽必死無疑,你藍玉即使不死,恐怕日子也不好過,你是陛下的長輩這不假,可江山社稷和你一個皇親比起來,孰輕孰重?”
“陛下是年輕,是看重親情,可你彆忘了,陛下背後還有太上皇呢,太上皇是什麼人,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新稅收不上來,你將來拿屁去打仗,你到死都要掛著涼字入土!”
詹徽幾句話把藍玉說的一愣一愣的,同時眼神中透著一股振奮,說道:“舊稅廢除了,新稅收不上來,國庫快見底了,陛下沒催咱們,不代表心裡不急,咱們這些做臣子的要主動為君分憂啊!”
新政在江南遲遲推不下去,皇帝急,詹徽更急,新稅征不下來,他必死無疑。
“如今,陛下已經給咱們送來了刀子,我們考慮的不是要不要殺人,而是怎麼殺,殺多少?”
藍玉握著拳頭,猛然砸向馬車的內側,咬著牙說道:“殺,殺,老子要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老子要把江南殺個底朝天,你說吧,怎麼殺,老子立馬去乾!”
詹徽早就有了計劃,說道:“如今,各州府主官已經全部被我掌控,到時候傳徐王命令,把何榮手下的各衛所的兵馬全部派下去,配合官府向士紳征收新稅,給他們七天的時間,如果還有沒交稅的,直接以勾結張信,暗中操控科舉舞弊的罪名上門抓人!”
馬車外的陽光照在詹徽蒼老且消瘦的臉上,卻折射出半張陰冷的麵孔。
“到時候直接用刀架在江南士紳的脖子上,問問交不交,事不過三,彆怪沒給他們機會,如果願意交就是雙份,饒他們不死,如果還是反抗新政,拒不交稅,那沒二話,直接殺人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