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京城外的一處酒樓之內!
一個涼菜,一個炒菜,一碗肉湯,外加一盤瓜子。
彆看菜品簡單,坐在這吃飯的兩個人可不簡單。
一位是兵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皇帝身邊的大紅人詹徽。
另一位是掌控文樓,有批紅之權,皇帝身邊的第一智囊謀臣李進。
二人推杯換盞,隨口閒聊的不鹹不淡的小事情。
當然,如果是為了扯淡,二人壓根不會坐在一起吃飯。
李進很忙,文樓一大堆事,還要給皇帝出謀劃策,有時候還會去給太上皇聊聊當今的朝政。
詹徽更忙,除了兵部,他還在東宮任職,偶爾還會去給小太子講講課,閒暇之餘還要揣摩皇帝的心思,這樣才能穩住自己在朝中的位置。
詹徽主動說道:“用鄉官取代士紳,皇權從此能下縣,既解決了新政留下的難題,也加強了朝廷對鄉裡的掌控,陛下這步棋,走的是相當的高明!”
“李大人,本官多嘴問上一句,這是陛下的主意,還是太上皇的指點?”
太上皇不問政事,這句話誰信誰是傻子,能讓人笑話是蠢豬一般。
可事實證明,老爺子現在確實不太過問了,即使知道了一些事情,也不會過多的去摻和。
“自然是當今永興聖君!”
李進一副坦然的樣子,說道:“陛下的治國之理念,獨樹一幟,絕不亞於當年的上位,假以時日,必能造就大明盛世!”
詹徽立馬附和道:“千古明君,非永興陛下莫屬,當真是亙古未有的聖君賢主!”
李進笑了笑,說道:“背後說說就行了,陛下最不愛聽臣子說這些浮誇的話!”
“本官不過是有感而發!”
詹徽獨飲一杯,隨後說道:“今個幸虧你那個學生機靈,要不然……我這個剛上任的兵部尚書恐怕就要下去了,李大人,你可是害苦我嘍!”
“那我自罰一杯!”
李進倒也實在,說著就要自己倒酒,詹徽立馬攔了下來,略帶深意的說道:“李大人,你這樣就沒意思了,這是沒把我詹徽當朋友啊!”
李進笑道:“沒把你詹部堂當朋友,今個就不會坐在這吃飯了,你去打聽打聽,除了東長房,我李進還吃過誰的飯!”
詹徽聽後立馬大笑起來,說道:“是我小人了,李大人,我自罰一杯!”
“免了,你我都不罰,這杯酒就先彆喝了!”
詹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趁著酒意,隨口問道:“李大人,你說陛下白日裡點的那些鄉官,三年後能剩下多少人?”
李進皺著眉頭,緩緩說道:“剝皮萱草之刑,嚴刑峻法之下,恐怕沒有幾個敢的!”
詹徽微微一笑,擺手道:“彆看今個那些士子義憤填膺,痛恨士紳,其實他們從此也都是士紳了,隻不過自己還沒發現而已,等到他們體會到了當士紳的好,嗬嗬……什麼當個好官,什麼為百姓謀福,都是笑話……”
“哪個不想削尖腦袋往上爬啊!”
詹徽捏著拳頭說道:“權利滋生欲望,任何人都不例外!”
李進聽後,眯著眼睛,冷聲問道:“你的意思說太上皇的國策是錯的,還是說當今陛下不該延續重典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