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大堂內,氛圍仿佛瞬間被凝固起來,而王佐早已是臉色大變,愣在原地,手中的酒杯也已脫手,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詹……詹公,此話何意啊!”
王佐苦著臉問道:“陛下不過是讓下官出使藩宗屬國,問罪高麗,那李氏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殺大明天朝的使臣啊!”
詹徽麵容陰冷,說道:“李氏是不敢說大明的使臣,而你要做的是想儘辦法死在高麗!”
此話猶如五雷轟頂,瞬間在王佐頭頂炸開,心中也掀起無數波瀾。
“詹公,下官……下官不太明白!”
不知王佐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讓詹徽極為不滿,也失去了耐心。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陛下要打高麗,但名不正,言不順,受人話柄,你作為大明使臣要是死在高麗,朝廷就有了代天討伐,興兵報仇,清除李氏叛逆的理由!”
王佐聽完,臉色蒼白,手臂也在輕微發抖,他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詹徽要用自己命去換朝廷出兵高麗。
同時,也認清了詹徽真實的嘴臉,他就是一條蛇,一條能咬死人的毒蛇,而自己在奉天殿接旨,擔任使臣,出使高麗之時,就再也沒有了退路。
這一切都是詹徽的陰謀!
王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的問道:“我想知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這還重要嗎?”
詹徽咧著嘴角,冷冷說道:“隻要用你的死換來出兵的理由,這就夠了!”
王佐突然崩潰起來,拍著桌子大喊道:“陛下是仁善聖君,我不相信陛下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是你……是你詹徽自己的意思,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詹徽瞪著他,冷聲道:“這裡是兵部衙門,你是不是想把這點破事弄的人儘皆知啊!”
“本堂勸你給自己留點尊嚴,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佐十分絕望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也變得呆滯起來。
詹徽趁機說道:“你是為國而死,死得其所的大英雄,朝廷,陛下和本堂都會記得你的功勞!”
“實話告訴你吧,此事陛下不知道,可你好好想想,這種事能告訴陛下嗎?”
“即使告訴陛下,你讓陛下怎麼說?”
“陛下是千古聖君,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詹徽的話讓王佐如夢初醒,這種事皇帝是不會去做的,皇帝不做,做臣子的就要主動去做。
“成大事者,總要有所犧牲!”
詹徽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隻要你死在高麗,本堂會奏明朝廷,將你的屍首運回大明安葬,給你追封諡號……”
“你的兒子,以後就是本堂的兒子,本堂會把他送進國子監,將來登堂入室,你的小女兒,等到出嫁之時,本堂親自前去送嫁!”
王佐聽後捏著拳頭,緩緩閉上雙眼,沉默半天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冷聲說道:“我會在高麗死出一個人樣,而你詹徽彆太得意,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詹徽坦然一笑,捋著胡子大笑道:“這就不勞王大人費心了!”
王佐冷言道:“答應我的事,你要做到,請照顧好我的家裡!”
“你放心吧,我詹徽雖然是個卑鄙小人,可還沒有無恥到欺騙死人的地步!”
王佐鬆了口氣,隨即拂袖離開兵部衙門。
隨後陳丕立馬走了進來,拱手道:“詹公!”
詹徽抬眼問道:“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