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六年,二月,武英殿!
朱雄英拿著一本紅封的奏本仔細看了起來。
李景隆站在旁邊,眼神飄忽,頗為緊張的樣子。
皇帝手中的奏本是他擬定的開海事宜,裡麵詳細的寫著各種規定和製度,包括港口和市舶司的稅收和管理。
開海,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下海經商,打漁,也不是所有船都可以入水。
所有要下海經商的商人必須向市舶司申請,得到衙門的同意,會發一個憑證,得到這個憑證才能下海經商。
凡是下海的船,人,貨物全都要檢查並登記,按照船的大小,貨物的重量,人的多少來繳納稅錢,也就是海商稅。
當然,有的東西可以賣,比如瓷器,絲綢,各種工藝品等等,有的東西不能賣,如糧食,武器,鹽鐵,茶葉等,一旦發現立馬緝拿問罪,家產充公,滿門抄斬。
不過,這些東西可以從外麵運回大明,但必須賣給朝廷,由市舶司進行收購,朝廷派禦史監管,賬目核對後送到朝廷,皇帝親自批紅,下發戶部對接。
所有商船回國時,必須從四個港口停船,私自從彆處上岸,企圖逃避海商稅者,問罪。
至於沿海百姓,隻要是漁戶,都可以下海捕魚,無需繳納海商稅,但也隻能捕魚,如果私自經商,也會被問罪。
關於開海之事,李景隆寫的很詳細,也很周全,可謂麵麵俱到。
“開海的事,你辦的不錯,坐下說話吧!”
朱雄英放下奏本,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麵的浮沫,抿了一小口熱茶。
“謝陛下!”
朱雄英放下茶杯,問道:“開海之事,現在還有什麼沒做的,或者說還不能解決的事情嗎?”
“有!”
李景隆很坦然的說道:“陛下,市舶司官員的人選還沒有定下,臣不敢擅自做主推薦!”
朱雄英笑了笑,說道:“那你把詹徽叫來,這事讓他去辦吧!”
“陛下,這……”
李景隆頓時被噎住了,開海的事情都是自己在辦,憑什麼讓詹徽吃現成的。
詹徽那個老東西,一把老骨頭,都快死的人了,他乾的明白嗎!
開海可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其中的財富利潤不可估量,同時,掌管市舶司的官員也成了一個肥差,能在背後操作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船長多少,吃水多少,這樣的事情都是市舶司提舉一句話的事,如果茶馬互市是一塊肥肉,那市舶司就是一碗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那誰不想吃一口。
市舶司提舉,掌管港口和海商稅,注定會成為每一個官員都想去的地方,同時,也會有無數官員會在這個官位上掉腦袋。
朱雄英忍不住感慨起來,如果韓宜可還在就好了,讓他掌管市舶司是最合適的。
不過,大明還是有很多品行忠貞的清官!
“你覺得市舶司該交給文官還是武將來管理?”
朱雄英冷不防的問道。
“此事重大,臣不敢妄言!”
你是皇帝,你說的算,我不參與,李景隆多精明的人了,怎麼會上這種當。
朱雄英笑罵道:“你真是老狐狸!”
其實這個問題,朱雄英心中也有了定論。
市舶司必須交給文官掌管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