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兄!”
李景隆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正是新任的梁國公藍春。
“賢弟,你怎麼在這?”
“我出宮後就一直在這等你呢!”
藍春招呼道:“九江兄,走,我請你喝酒!”
藍春是個厚道人,李景隆便跟著一起去了!
來到一處酒樓,二人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後,藍春主動開口:“九江兄,家父的喪事,你不辭辛勞,忙前忙後,出了不少力,這份恩情,兄弟我沒齒難忘,日後,你李家的事,便是我藍家的事!”
“言重了,賢弟!”
李景隆高舉酒杯,朗聲道:“想當年我父親病故,你們藍家也是鼎力相助……唉……提這些作甚,喝酒!”
又是一杯酒入喉,藍春麵色凝重地說道:“我這個人向來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找你,確有一事相托!”
“但說無妨!”
藍春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藍家在海上有不少商船,具體數量我也不甚清楚,我父親從不讓我插手這些事務……”
“我想請你幫我將這些商船處理掉,所得錢款全部當作稅款上交朝廷!”
“這是為何啊?”
李景隆滿臉狐疑,開口問道:“賢弟啊,你家的那些船可都是有憑有據、合理合法的商船啊,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以後有我在海稅司把著關,絕對不會出問題的,你為何要賣掉它們呢?”
藍春長長地歎息一聲,說道:“陛下讓我世襲了梁國公的爵位,還額外加了一千石的俸祿,足足六千石俸祿,整個大明,公爵之中無人出其左右……”
“可我有何德何能啊,怎敢受陛下如此厚愛,我……我既無父親那行軍作戰之能,亦無參政治國之才,我不過是個平凡無奇之庸人,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我雖幫不了陛下什麼,但也決不能給陛下添麻煩啊!”
“陛下給我藍家的已然足夠多了,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啊!”
李景隆驚愕得如雕塑般愣住了,世上竟然還有送錢的生意都不做的人,藍春可真是個憨厚樸實之人。
“賢弟,你大可將其贈予他人啊,此乃人情,總好過將其變賣……”
李景隆苦口婆心,好言相勸,藍春卻連連搖頭,說道:“我藍家人口稀少,一個梁國公的爵位,已足夠讓我們衣食無憂,常家一門兩公,自然是無需多言,大姐貴為王妃,蜀王對她寵愛有加,又怎會缺少這些,至於太平哥……”
“太平哥的性子簡直就是我父親的翻版,若將這爵位賜予他,隻怕會生出諸多事端。況且陛下已然封他為侯,日後隻需坐享俸祿即可,何必如此貪心,以免惹禍上身!”
李景隆不禁歎息連連,道:“賢弟啊,你這……你這真讓我等無地自容啊!”
海上之事,眾多官員皆有參與,莫說他們這些勳貴,就連朝中的文官、地方官,也都分得了一杯羹,壓根不缺你這一口。
“九江兄,你彆勸了,我心意已決,麻煩你了!”
藍春堅定的說道:“我藍家以後就摻和海上的事了,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明白了!”
李景隆端起酒杯,說道:“這件事我來辦,不過,到時候我派人把錢給你送來,就彆充稅了,陛下也不缺你那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