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卿!”
朱雄英安撫道:“朕明白,朕都明白,朕從來沒有責怪過你,朕雖然叫你鬱老摳,但這些年要是沒有你在戶部撐著,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朝廷早就斷糧了,朕感謝都來不及了,又怎會責怪!”
“鬱老摳!”
鬱新呢喃道:“臣喜歡這個名號!”
朱雄英歎息道:“鬱卿,你放心,等你百年以後,該有的都有,朕給你追封伯爵,給你定文諡,讓太子給你扶棺……”
鬱新緩緩搖頭,說道:“不重要,敢問陛下,從撒馬爾罕帶來的財物清算出來沒有,能否填上戶部二千二百萬銀子的口子?”
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衙門的事情!
“都填上了,還剩下二三百萬兩,朕讓夏元吉拿去撫恤陝西,山西兩地的百姓了,這場仗不僅將士們有功勞,運送糧草的勞役同樣是功臣,不能虧待!”
鬱新終於放下心來,雙手抱於胸前,鄭重說道:“陛下聖明!”
“哎……”
朱雄英歎息道:“和帖木兒這一戰,打的西北幾地元氣大傷,軍戶減半,朕昨日還和夏元吉說,準備進行一次大移民,鬱卿以為如何?”
鬱新對天下各地人口戶籍了如指掌,不然怎麼能穩坐戶部尚書之位十幾年沒有換人。
鬱新沉默了一陣,隨後說道:“移民事關百姓安居,社稷之重,陛下一定要慎之……”
緩了口氣,鬱新繼續說道:“洪武朝大移民,主要以山西之民移北方諸行省州縣,如今已過三十餘年,百姓穩定,不可再移……”
“雖大量移民,但南北人口差距還是很大,還是要南人北移……”
“而南方之地,人口稠密當屬江西和浙、江兩地,真到了非要移民之時,當以這兩地為主,可移至湖廣,陝西一帶……”
“另外,漢南人口太多了,如果陛下不願意殺,那就隻能移了……”
“詹徽說的對,不能移到兩廣之地,要繼續往北移,北方五省,乃至西域之地,漢北之地亦是如此……”
“讓他們和漢人混而雜居,但人口還是要以漢人為主,我們要漢化這些外族,不能反被其噬……”
“陛下,移民之策最難的不是移,也不是錢糧,而是漢化,非朝夕之功,之間必有動亂,還請陛下莫要著急!”
朱雄英點頭道:“愛卿放心,朕明白!”
鬱新緊閉雙眼,艱難的說道:“陛下,要移民不可移一地,也不可全部移到一地,北方之地要全部照顧到,移民之眾,漢人要占五成,剩下五成才能以越人,高麗人為主……”
“如今這些地方都是我大明的疆土,那百姓也是我大明的百姓,對待他們當以安撫為主,陛下莫要用暴戾之官治理,要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百姓,才能讓他們徹底臣服,漢化之事,事半功倍!”
鬱新也是個心懷天下,心存百姓的厚道人!
看得出來,鬱新已經很累了,朱雄英主動安撫道:“鬱卿,朕都記住了,朕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你還有什麼要求,告訴朕,朕都答應你!”
“征戰數年,國庫虧空,陛下當勤修內政,不能再打仗了,讓百姓多過幾年好日子!”
“這些朕都明白,朕問的是鬱卿個人之事!”
鬱新睜開雙眼,緩慢說道:“臣已經半個月沒去衙門了,俸祿就不要再發給臣了……”
“臣死後,安葬於鳳陽老家的田壟之間,京城家中餘物全部分給窮苦百姓,不留任何財物,子孫自食其力,不受餘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