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東抽著煙，慢慢地問她：“這是你們內部的情況，也都涉及到保密和安全這些的，你過來就是跟我說這個的？”
“怎麼可能？”李欣瞪了他一眼：“因為現在調查這個大軍，時間比較倉促，而且你也知道，就我一個人，能夠動用的資源也少，所以查來查去還沒有太多的有用的東西，但是就怕他說行動就行動，到時候我這邊就會很被動。”
她說著，看了眼陳雲東：“我知道這麼說好像顯得很沒用，主要是時間緊而且不穩定因素太多，所以，我想問問你，之前的調查過程當中有沒有查到過這個人，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李欣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其實極為尷尬，她其實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好勝心也非常的強，讓她開這樣的口其實比登天還難。
如果不是因為有那個臥底，讓她的工作寸步難行，她也不至於說來找陳雲東。
陳雲東看著李欣，短短幾天她好像瘦了好多，臉上憔悴了很多，可見她現在是困難到什麼地步。
陳雲東搖搖頭：“這個還真沒有，我之前幫你查，也都是大方向的，主要針對這個張龍，還有他手下的這些團夥，至於他手底下那些人，我不可能一個個查過來的。”
“所以，這個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確實沒法幫你。”
李欣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但是馬上又振作起來：“沒關係，我就是隨便這麼一說，你又不是警察，這些不是你的職責，你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自己還在調查，已經有收獲了，說白了就是想省點事。不過也確實不能一直麻煩你。”
她本身開口問陳雲東這個事，就已經是鼓起莫大的勇氣了。
陳雲東淡淡地說著：“麻煩不在於調查這些，主要是在於後續的事情，如何去解釋。而且我現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這麼多人指著我吃飯，所以我的確沒有關注。”
“不過，我個人說一點，隻是我個人的想法，其實，你不是已經查出來這個大軍有所行動嗎，要想揪出來那個臥底，這是個最好的機會。”
李欣看著他，有些發愣，隨即回過神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試試看。”
陳雲東看她這樣子，抽了口煙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所以不願意懷疑任何一個，一旦找出來真的是哪一個，到時候那個傷痛無法麵對。”
“但是你也看到，事情正在愈演愈烈，張龍就是個毒瘤，尤其是有這種暗中的幫手，沒有什麼他不敢乾的，到時候你一念之仁，傷害的可能就是更多的人，更多你真正的兄弟。”
其實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也不想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管這些事情。但是，那一晚上李欣喝多了酒之後說道那些話，讓他很是震撼，李欣是個有信念、執著的人，這個社會需要她這樣的人，這樣的警察。
所以，他也願意多提醒一下李欣。
李欣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我明白。”
她大口地咬著包子，但是顯然並沒有什麼胃口，好一會才忽然間說道：“其實也很奇怪，我自己也非常的清楚，你這個人挺彆扭的，雖然什麼都不願意說，但是你如果知道，肯定早就會想辦法告訴我了。所以，我知道從你這不可能得到什麼。”
“而且說實話，我從小到大不管是工作還是任何事情，從來沒有想過依賴任何人，上次求你……那是個例外，對於我來說，可以算是一個恥辱。”
“所以，我其實也不是要找你問這些。”李欣說著，低下頭繼續吃包子，“但就是很奇怪，好像是和你聊過之後，心裡頭就會安定許多，而且，你有時候三言兩語，就能夠讓我明白方向。”
“所以你就當我是來這吃頓飯，找你說說話的。”
陳雲東笑了笑說道：“隻要不是又要來帶我回去審訊，或者乾脆來查封我的店就好。”
李欣氣憤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之前那樣的情形，你說我不懷疑你還能懷疑誰？”
“何況，不是我說，你自己也明白，包括你幫我調查為什麼還搞得這麼隱秘好像見不得人一樣，無非不就是因為，你知道你的身份你的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我說句實話，雖然我一直說著，將你繩之以法之類的，但是你如果有一天選擇站在了我的對立麵，那我真的沒有多大信心能夠找到證據。”
陳雲東收起玩笑，淡淡地說著：“沒有這個如果，我的確是接受過很強大的訓練，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殺人機器，但是，我所接受的理念不允許我這麼做。所以到任何時候，我都不會站在你的對立麵。”
“至於說你，其實，很多事你心裡頭都知道，隻不過有時候身在局中，所以難免會有迷茫，需要有個人稍微地點醒你一下，就有了決斷力。”
“具體的話，其實不用我多說，應該做的事情都還是你去做，至於怎麼做，你就差那最後一把火，即使沒有人給你點上，你最終自己也都能夠明白能夠選擇，隻不過這中間可能要多一點彎路和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