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東看著李欣哭泣的背影,說實話他非常的震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遇到了特彆嚴重的打擊,李欣不會這麼崩潰。
他心裡也非常難受感覺像是堵得慌,他不想看到李欣這樣難受的樣子,很想安慰李欣,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說,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安慰彆人的人。
陳雲東看著李欣這樣子,想了想翻著身上的口袋,想找出紙給李欣擦眼淚,但是偏偏身上一星半點紙也沒有,他本來就隻是個糙老爺們,平時根本想不到這些小事。
無奈之下,他隻能是也蹲下來伸出胳膊遞過去給李欣:“要哭的話要不然就拿我袖子擦擦吧。”
他這也是毫無辦法,結果李欣抱著他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最後乾脆直接趴在他的肩膀上,痛痛快快放肆地哭。
陳雲東徹底愣住了,一動也不敢動,隻能任由李欣這樣抱著他哭著,感覺自己僵硬的像塊木頭一樣。
好在,李欣哭了一會終於是消停了,停了下來自己擦乾了眼淚,當然,沒有真的用陳雲東的袖子,她自己有紙,畢竟是女孩子,生活上還是比陳雲東跟這樣的注意多了。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李欣哭過以後,眼睛還是通紅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地說著。
陳雲東不以為意,他當然也不可能笑話李欣,看過李欣這樣崩潰的樣子,他沒有覺得半點好笑,反而隻有對李欣的同情和理解:“英雄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誰沒有一件兩件說不出口的傷心事,一個兩個過不去的坎。”
“有時候也不用刻意去壓抑自己,感覺累了痛苦了的時候,就放肆一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或者找朋友傾訴一下,再不然就喝個酒喝醉了以後耍耍酒瘋,第二天醒來該乾什麼乾什麼?”
李欣淡淡地問道:“你平時傷心痛苦的時候就是這麼乾的嗎?”
陳雲東想了想,搖搖頭:“我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傷心,因為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包括他最痛苦的時候,就是跟母親隻差那麼一會的功夫,如果他早到那麼一會,也許母親就能夠坐上手術就不會死,可最終的現實卻是他從此承受與母親天人永隔的結果,那是他這輩子永遠的遺憾,也是永遠的痛苦。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能讓自己崩潰,因為還有陳婷婷,還有這個已經破碎了不完整的家,等待著他去撐起來。
李欣擦了擦眼睛,說道:“那看樣子還是我太脆弱了,經不起半點痛苦和挫折的打擊。”
“不是。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情況,大家經曆的不同,很多痛苦是沒有辦法去對比和衡量的。就好比說一個絕症患者,你抽走他最後一口氧氣,對於他來說麵臨的就是瀕死的痛苦。”
“一個一無所有的流浪小孩,你拿走他唯一的一塊糖、一個饅頭,對於他來說就要承受失去一切的痛苦。”
“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少呼吸一口空氣、少吃一塊糖一個饅頭算得了什麼呢?所以即使是同一件事,不同狀況下的人,感受也都不同。痛苦是沒有等級的,降臨到一個人的身上的時候,再小的痛苦也都是痛苦。”
“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必要拿你去和任何人做比較,而且,就算是真比出來個高下又怎麼樣,對,你比我脆弱,我比你堅強,可是比出來這個結果又能說明什麼,難道我就比你優秀?其實並沒有,再說還有那些遠遠比你脆弱的多的人,他們又該怎麼辦,難道就不用活了?”
陳雲東能理解李欣的心情,但是他並不認同李欣在這樣極其脆弱的情況下,還不斷地貶低自己。
李欣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說話:“陳雲東,你知道嗎,認識你之前,我其實並沒有羨慕過誰,因為說實話我是個很驕傲的人。因為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比任何人差,我跟你也說過我的經曆,基本上,就算有很多人可能比我優秀,但是我有一顆從來都不會服輸的心,我知道自己會變的更強大然後打敗他們。”
“可是認識你之後,我發現,你就好像是一座我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高山,無論我怎麼樣努力怎麼樣比,都好像比不過你。”
“我也知道這樣的比較毫無意義,可是你不知道,如果我可以做到像你這樣,那我能夠多保護許多人,許多我在乎的人。”
她說著,把剩下的酒打開一瓶遞給陳雲東,隨即又打開一瓶,自己一仰頭喝了一大口。
她來這裡是祭拜李國福,買酒都是臨時買的,更沒有想到準備杯子什麼的,所以這高度數的白酒就直接這麼對瓶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