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陳雲東聽著陳雲東說著,在陳雲東說完之後喝了一口酒放下瓶子之後卻忽然發現李欣哭了,滿臉淚水。
“怎麼了?”陳雲東嚇了一跳。
“我說我是感動的,你信不信?”李欣拿著紙巾擦著眼淚。
“感動什麼?不至於。”
“對於我來說至於,很至於。對於一個癱瘓的人來說,不能動,隻能聽隻能看隻能去感受,你就會發現你會對一些細微的東西感受的特彆強烈,也觀察的更加細微。我癱瘓的這一年以來,你對我說過的每句話、做過每件事我都記在心裡,我也能感受到你內心深處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
“好了,不說了,也不哭了,我們是來吃飯的。今天這頓飯是恭喜你今天終於重新回到了警察的崗位上,這些話我們就不再說了。”陳雲東撇開了話題,他和李欣兩個人都不是很擅長表達感情的人,所以兩個人之間說起這些肉麻的話感覺特彆的不自在。
“你說要是讓人認出來你在這裡吃飯明天的新聞會不會是頭版?堂堂雲東集團的老總竟然在一間這麼破的小館子裡吃飯,隻點了三個菜,還對著瓶吹啤酒。”李欣開了個玩笑。
“不至於,我沒那麼出名,而且雲東集團在全國來說也不值一提,也就一家小企業罷了,還不如陳記有名,所以也沒人認識我。當然,就算是真有人拍了我也發不出去,公司的公關部門不是擺設,蘇振剛專門負責處理這些事。”陳雲東笑了笑。
“很久沒在這種環境下吃過飯了吧?感覺如何?還自在嗎?”李欣隻吃了幾口,然後就一直坐在那安靜地看著陳雲東吃。
“沒什麼自在不自在的,沒什麼感覺,對於我來說在哪吃都是吃,在五星級酒店我不會吃的斯文,在這我也不會吃的太粗魯,我就是我,該怎麼吃就怎麼吃。不過你要說感覺嘛……這裡的味道比大酒店好太多了。”
“看來我還是有必要每隔一段時間帶來過來體驗一下底層人民的生活,這叫什麼?憶苦思甜。”李欣笑著說。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
吃完了之後陳雲東叫老板買單,李欣道:“我來吧,吃個排擋的錢我還是有,下次要是去大酒店吃我不會跟你搶的。”
“跟在哪吃多少錢無關,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歡讓女人買單,老板多少錢?”陳雲東還是付了錢。
“走吧,送你回家。”
“你先回去吧,我走回去,吃完飯我都會出去散散步慢走一會兒,一年多沒動了,我得把這一年多沒走的路都走回來。”
“那……我陪你走回去吧。”於是乎,陳雲東和李欣兩個人沿著街邊慢慢地走著,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跟著好幾個魁梧大漢,旁邊的馬路上兩輛奔馳以龜速在旁邊一直跟著。
“人啊就是這樣,隻有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它的美好,以前身體沒問題時每天上躥下跳不覺得有什麼,癱瘓了一年多,現在走路我都感覺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以前總是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黑暗的東西,對這個世界憤憤不平,現在忽然就覺得這個世界特彆的美好,能活著看著這個世界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以前的李欣斷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來,這就是經曆過之後一個人性格上的變化。
陳雲東笑著,隨後道:“你覺不覺得我們之間與以前有什麼不同?”
“哪不同?”
“我記得以前我們倆也壓過馬路,不過你都會挽著我的手,雖然那時候都是演戲,但是現在這樣我反倒不習慣了。”陳雲東開著玩笑。
李欣笑了笑,直接挽過陳雲東的手,很大方,沒有絲毫的猶豫,笑著道:“現在如何?還是以前的感覺嗎?”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療效。”
“傻樣。”李欣忍不住曖昧地罵了一句。
“其實,我從來都沒覺得那是一場戲,起碼……我不是在演。”李欣忽然又悠悠地道。
陳雲東轉過臉看著李欣,然後再次回過頭看路,一邊走一邊說了一句:“其實……我也是。”
說完之後,兩個人再次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當中。
“你穿著警服與一個有婦之夫公然這麼親密地在大街上走,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這對於你的身份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還是放手吧。”陳雲東提醒道。
“雖然我從小在這個城市裡長大,但是由於我的性格問題,除了係統裡的一些同事,認識我的人不多。而且即使被人看到又如何,你覺得我現在會在乎彆人怎麼看我嗎?”李欣笑著說著。
“你比以前愛笑了。”
“是啊,我說了,以前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黑暗,很憤怒,總覺得自己有能力也有義務去掃清這個世界所有的黑暗,所以每天都過得不開心。而現在卻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所以……為什麼不多笑笑?”
陳雲東哈哈大笑,現在的李欣似乎真的比以前活的通透了許多,也開朗了很多。
“不過……你最好做事有個度,彆忘了,我依然還是個警察,有些東西我可以假裝不知道,如果真的讓我知道了,隻要你觸犯了法律,我不會放過你。”李欣又加了一句。
“哈哈哈哈,好,真要到了那一天我會伸出雙手親手讓你給我戴上手銬,必須是你親手給我戴,要是彆人我會反抗的。”陳雲東哈哈大笑著。
“好了,到了,你就不要送我上樓了,他們在後麵跟著怪彆扭的。”到了李欣家小區外麵李欣停住了腳步把手從陳雲東懷裡抽了出來。
“好。”
“我走了。”李欣直接往裡麵走去。
“真的不跟我回去住?”李欣走了幾步之後陳雲東在後麵對李欣道。
李欣知道陳雲東說的回去是哪。
“怎麼?你還真的準備把你那大莊園打造成皇宮,在裡麵弄個後宮佳麗三千?”李欣揶揄了陳雲東一句。
陳雲東尷尬地笑了笑。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可能過去住,我也不可能跟你好。我們像現在這樣發乎情止於禮挺好的,我走了。”李欣朝陳雲東揮了揮手,然後走了進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