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對斯嘉麗沒有抱希望，也做好了她答不出來的思想準備。
但這麼質樸的回答一出，還是讓她眼前一黑，無話可說。
顯然，她準備的不夠充分。
凱瑟琳閉了閉眼睛，沉吟了許久。
半晌。
她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染上一層疲憊，若仔細看，就能看出那疲憊裡更多的是無語。
她看向斯嘉麗，欲言又止，眉頭皺得更緊，眉心折出幾道深刻的折痕。
想了想，還是算了，扭頭看向索菲亞，眉心有所舒緩，吩咐道：“索菲亞，這事原本由霍爾特斯負責，他現在病了，你與他交接一下，餘下的事情，按照你的方法，全權交予你處理，退下吧。”
“是，陛下。”
索菲亞拱手垂眸，退出大殿。
餘光掃過斯嘉麗，又迅速收回，眉頭似蹙非蹙。
索菲亞走後。
殿中央隻剩斯嘉麗。
斯嘉麗不敢亂動，僵著脖子，像尊泥塑，等待上方的女皇大人發號施令。
凱瑟琳再度將目光放在斯嘉麗的臉上，眉心顰起，沉聲問道：“斯嘉麗，你可知錯？”
按照原來的劇情。
凱瑟琳這句話是在審判原主因為任性，導致霍爾斯特遲遲得不到安撫，連累無辜路人慘死。
但現在，沒有人受傷。
斯嘉麗雖然慫，卻不會把莫須有的罪扛在身上，她下巴微揚，挺直背脊，道：“兒臣不知。”
“不知？”
凱瑟琳眯了眯眸子，“霍爾斯特精神識海受創，你為何不第一時間上報皇庭，找高等雌性安撫，而是把他鎖在治療艙裡，任其自生自滅，等到收不了場了才想起找人。斯嘉麗，你太任意妄為了！”
“陛下，此言差矣。”
斯嘉麗平心靜氣，據理力爭：“兒臣得知霍爾斯特受傷，第一時間就聯係了皇家醫療院，陛下若不信，大可命人確認。再者，他在飛行艦裡變回了獸身，脾氣爆裂，加之撫慰劑用完了，無法支撐他去醫療院，他的副手不得已，才將霍爾斯特送回來。”
“如果不鎖住，必定會傷及無辜。”
“兒臣看到時也很驚訝，立馬命莉莉婭去請索菲亞，也組織了其他雌性醫師釋放精神力安撫。”
“公主來得及時，救了霍爾斯特。兒臣也請得及時，沒讓他傷人。”
“陛下不應該怪兒臣，而是要嘉獎兒臣，還有索菲亞公主。”
凱瑟琳聽完這番話，眉梢輕輕一挑，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又有問道：“這麼說，是本皇錯怪你了？”
斯嘉麗到嘴邊的“是”咽了下去，莞爾一笑，求生欲爬了上來，“母皇沒有錯，是兒臣沒第一時間向皇庭稟明，導致母皇誤會，若說錯，這點兒臣倒是錯了。”
凱瑟琳盯著斯嘉麗看了幾秒，先是一怔，而後嗔道：“巧舌如簧。”
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母親般的慈愛。
凱瑟琳朝斯嘉麗招了招手，“過來，讓母皇好好瞧瞧，幾日不見好像長高了些，模樣越發俊俏了。”
斯嘉麗在心中暗忖：變臉速度真快，怪不得說伴君如伴虎。
縱使心裡害怕，麵上還是保持微笑，依言走到凱瑟琳的身邊。
凱瑟琳拉過她的手，細細打量，彎起的眸子與斯嘉麗有三分相似，隻是這些年經過權力浸染，眉眼更顯淩厲。
她看著斯嘉麗，手不動聲色的撫上她的後頸，指尖撩起一縷極細的紅色絲線，飛入斯嘉麗的肌膚。
斯嘉麗感覺脖子突然發涼，伸手摸了摸，什麼都沒摸到。
大概是女皇威嚴太盛，她有點發怵吧。
沒多想，繼續和女皇說話。
說了沒幾句話，卡翠娜來報，樞密院議長覲見。
凱瑟琳這才拍拍斯嘉麗的肩膀，讓她告退。
斯嘉麗直至走出皇庭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沒被幽禁。
抬頭，沒有預兆的看到了霍爾斯特，身邊還站著索菲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