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院那場大火不是意外嗎?
李婉兒心驟然提起,看向夫君,沒點頭也沒搖頭,她也不確定,難道是誰在阿南麵前亂說話了嗎?
男人還在猜:“阿南是因為從小心裡一直有恨,所以不愛和人說話,也不喜歡你?”
李婉兒搖頭:“這點我可以確定不是,他從出生就不喜歡我,寧願跟國公夫人住,也不和我親近。”
男人不問了,謝知南來時不過一小屁孩,他從小看到大也看不懂:“算了,不想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我們,要回京送送阿南嗎?”
李婉兒聽到牽連我們四個字心裡頓時慌張,細細尋思一番道:“他做這種殺頭的事都沒考慮過會不會害死我,我還有必要送他嗎?”
男人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還是安分一些好:“我們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陛下明察秋毫,會查清與我們無關的。”
李婉兒讚同:“好,我給爹回信。”
太夫人那天暈了半日,醒來就躺著不動,雙眼無神的盯著床頂。
幾日下來,除了勉強喝點藥,就隻喝點白粥。
謝雲兆一直在床前侍疾,他知道娘心裡不好受,謝雲爭也是她兒子,如今兒子不在了,唯一的血脈也沒留住。
但娘不知道的是,在他和榕榕賜婚聖旨下來,謝雲爭還不死心那刻起,他們兄弟倆就注定隻能活一個。
他不行,他膽小,不敢失去榕榕。
宮人端藥過來,謝雲兆親手端過藥碗,哄她喝藥:“娘,先把藥喝了,再吃點東西吧。”
太夫人緩慢偏頭看他,嘴唇微張,幾日未言語的嗓音嘶啞:“兒啊,娘隻生了你們兄弟兩個,做錯了什麼,要用他去贖罪?”
“他死的時候才二十四歲,阿南也才十六歲,是他唯一的血脈。”太夫人眼角流下痛苦的淚水。
謝雲兆放下藥碗,接過帕子給娘擦眼淚,又捏捏娘的手:“娘彆這樣想,彆人懷一次孕隻能生一個兒子,您一次生了兩個,這就證明是老天搞錯了,多給你一個兒子。”
“老天不想優待你,收回去一個,放在天上好好養著。您現在有我陪,等您將來走了,他就在天上接我的班,一直陪著您。”
“可是阿南......”
“阿南這個事是五王府故意的,娘,您振作起來,我已經抓了五王府的人,都交給您處理,您快好起來,替阿南報仇。”
太夫人抓住謝雲兆的手,緊張地問:“阿南是被他們騙的?”
“是啊,他們一直不滿意兒子這個姓謝的當皇帝,沒有一絲皇族血脈,所以故意讓謝家小輩自相殘殺。”
太夫人眼裡燃起熊熊怒火:“扶我起來喝藥。”
謝雲兆心裡鬆口氣,終於能好好喝藥了,轉身端過來:“您彆急,放心,人兒子都給你留著呢,足夠您給阿南報仇的。”
老太太像是恢複了鬥誌,喝完藥就讓人伺候用膳。
謝雲兆回寢殿,沈書榕關心婆母身體,問問情況。
“沒事了,吃了多半碗飯,明天能有力氣收拾人。”
“那就好,爹這麼多年帶兵,這些傷痛不會打敗他,娘不同,國公府後院不亂,她心思單純,對阿南也是最有感情。”
謝雲兆沉默片刻,想想也挺悲哀,親兄弟之間也要分成王敗寇:“娘不知兒啊!”
“若她知道謝雲爭從小就有壞心思,我遇到的兩次刺殺都是他的手筆,恐怕娘早就崩潰了。”
沈書榕歎氣:“這麼大歲數了,她記憶裡都是美好也是好事。”
“我知道,我什麼都沒和她說,早點睡吧,明天我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