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號。我去武裝部領津貼,你跟我一起去,正好領了錢去買東西。”
“買點布料,咱們做新衣服。”
“我不做,年年做,我衣服都穿不完。你自己做吧。成品衣服看著好看的也可以買。”
“嗯。”
吃完飯,元初就去了衛生室。她先去問了問會計,“華子叔,上午有人找我嗎?”
“沒有。一個都沒有。踏實采你的藥,真要有急事,就上山去找你了。你們爺倆那采藥路線我們都清楚。”
元初嘿嘿笑,“那倒是。”
馮振華問她:“今天有什麼收獲呀?”
“就是那幾種常見藥,咱們這兒又不像人家東北那邊,有人參靈芝什麼的,我能采點丹參就很高興了。”
她掃視了一下辦公室,問她:“其他的叔叔大爺和姑姑們呢?”
馮家莊大隊,顧名思義,姓馮的人居多,往上追溯一下,都是同一個祖先。
“都出去了。你振中大爺下地乾活去了,彆看他是大隊長,也得以身作則。你振國叔去公社開會了,他是支書,要經常學習,黨性不能丟。你振英姑姑去縣裡開婦女大會了,還有你振軍叔,也去地裡乾活了。”
“哦,我還想跟你們說點事呢。等他們都回來再說吧。”
“你想說啥啊?你先跟我說說,等他們回來了,我轉告他們。”
“我想說說種草藥的事啊。這兩年我一直在考察,雖說咱們這兒的野生草藥不太值錢,但其實吧,也不便宜。牌價上寫的,地黃一斤8毛,當歸一斤一塊錢,彆的也都是差不多的價格。
咱們山上有野生的,但是不太多,如果大家都去采,那可能就該給采完了。所以呢,我想著咱們種一點,就在山上種,種出來以後炮製好了拿去賣,也是個收益。你覺得呢?”
馮家莊人對委托人還是不錯的。因為她是撿來的孤女,平時對她都多有照顧。元初閒著也是閒著,願意為大家做點事。
“咱們沒種過這東西,怎麼種呢?誰來給咱指導啊?”
“我啊!我這兩年刻苦鑽研,很有心得。你要是覺得我不能服眾,就找公社、找縣裡的技術員,咱們想要乾一件事,想要為國家的醫藥事業做貢獻,讓老百姓都能吃得起藥,公社和縣裡給點幫助不過分吧?他們應該幫!”
馮振華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這樣,等你振中大爺和振國叔他們回來,我先跟他們說說,要是他們同意,我們就先去公社和縣裡問一問,要是能要來人幫忙,就不折騰你了。你彆以為指導大家種地是個簡單的事,大家夥平時都還算好說話,真到了乾事的時候,那嘴巴都毒著呢,不是那麼好管理的。”
“我知道。我看過大家評工分,都敢說話著呢。”
馮家莊大隊又分成了七個小隊,評工分這事是以小隊為單位進行的。每個人一天拿多少工分,是大家夥評出來的,記分員就真的隻是“記”而已,一點實際權力都沒有。
評工分的時候,個人主動站起來說自己應該拿多少工分,彆人再七嘴八舌的議論一下,最後投票決定這個人拿多少工分。
委托人曾經圍觀過一場,有個人說自己該是一等勞力,該拿10個工分,結果立刻就有人站出來說他隻能拿8個,還有人說他最多拿9個,又把他乾的活點評了一番,最後這個人就隻評了8個工分。
不同的職位確定了工分上限的區彆。比如,跟車運輸的,最多就隻能拿8個工分,扛麻袋乾重體力活的,上限就是10個工分。
這就是這個時代特有的民主。哪怕大家平時關係都不錯,到了這種時候也是不講情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