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聯?她走的時候,父母和弟弟還好好地在家裡呢!
而且,謝元初怎麼知道她轉業的事?她和林長智的問題隻在部隊內部做了通報,並沒有外傳,就算有人私底下傳,哪兒就那麼巧傳到謝元初耳朵裡去了?謝元初離她十萬八千裡呢!
謝餘嘉是上過戰場的女人,心理素質很好,她快速冷靜下來,說道:“我就是平平常常地離開家,出了門就去了火車站,不清楚有沒有人看見我。就好像你們每天出門做了什麼事不需要有人證明一樣,我也不需要。
而且,我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當時我父母和弟弟都在家,我並不清楚他們失蹤的事。也無法預料後麵的事。如果不是看到尋人啟事,我根本都不知道他們失蹤了。說實在的,哪怕我看到了,我也不相信他們失蹤了。我小妹和我關係不太和睦,我以為她是故意在報紙上抹黑我。”
廠長說道:“你多慮了,謝元初同誌也是國家乾部,不至於會扯這種一下子就能被揭穿的謊。而且她一直在南方,你父母失蹤的事還是你原單位的同誌去你家看過之後才告訴她的,她隨即委托你的前同事去報了公安。然後才在報紙上發了尋人啟事。”
公安問謝餘嘉:“你父母和弟弟都在家,你為什麼要寫信呢?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嗎?”
謝餘嘉歎了口氣,說道:“我之前遭逢巨變,和丈夫離婚了,孩子也沒有跟著我,我的情緒很不好,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就想換個環境。我父母心疼我,不想讓我離家太遠,怕照顧不到我,我當麵說,他們肯定不同意的。我隻好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所以你和你的父母、弟弟,在你離家這件事情上是有分歧的,你們意見不一致。你們起衝突了嗎?”
謝餘嘉怒道:“沒有!我不可能傷害我父母和弟弟,就算我照顧他們的時候有情緒,我也不可能傷害他們。你們要做的,是找到他們,而不是來審問我!”
“所以你照顧他們的時候有情緒,你確實是不願意照顧他們的,是吧?”
謝餘嘉咬著牙,“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傷害他們,我走的時候他們還好好的。現在,是我的父母和弟弟失蹤了,如果他們遇害了,我是受害者家屬,你們沒有權力來審問我!”
“謝餘嘉同誌,請你冷靜,我們不是在審問你,隻是想跟你了解點情況。關於你父母的失蹤,目前能調查到的內容太少了,沒有任何線索。
你妹妹一直在南方,她根本就沒有回來過,對這邊的情況不太了解,之前一直是你和他們生活在一起,而且據我們了解,他們隻和你關係親近,最近這一年多,他們不和鄰居打交道,也沒有朋友,我們不找你找誰呢?難道你不想早點找到他們嗎?
再說了,之前發現你父母失蹤的時候,公安一度把你也列成了受害者,以為你也和他們一樣失蹤了、遇害了。沒想到你是隱姓埋名換了個城市生活,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謝元初同誌懷疑你是因為不想照顧父母和弟弟,殺了他們之後逃跑了,這種懷疑並非毫無道理。
至少現在,她的第一重懷疑已經被證實。你確實沒事,改頭換麵活得好好的。你說你離開的時候你父母和弟弟好好的,可是卻沒有人能夠證實。現在他們三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又那麼巧合地跑了,我們懷疑這事和你有關係,也不是毫無道理的吧?
而且,從你進門到現在,你都沒有表現出絲毫對你父母和弟弟的擔心,你的緊張、氣憤,都是因為你自己。你緊張,因為你的身份被拆穿了,你怕影響你工作,你氣憤,是因為你被懷疑了,你的清白受到了質疑。謝餘嘉同誌,你擔心你的父母和弟弟嗎?”
謝餘嘉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沒有擔心。
廠長也說道:“你看到了尋人啟事,就該知道你父母和弟弟失蹤了,可是你一進門,先解釋你自己的情況,問都沒問他們三個,三條人命,三位至親,在你眼裡,比不上你改名這事更重要嗎?比不上你的工作更重要嗎?正常人遇到這種事,都應該先問父母和弟弟的情況吧?”
謝餘嘉:“……”
公安同誌說道:“我們要找到你的父母和弟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謝餘嘉:“……”
她說什麼啊?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什麼要說的,我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我離開家的時候,他們確實還好好的。調查他們的情況是你們的責任,不是我的。如果你們懷疑我,你們就拿出證據來。你們可以想辦法證明我有罪,但我沒辦法證明我無罪。我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也不需要做這樣的證明。”
公安和廠長都開始“佩服”她了。這家夥是真冷血,真無情,說到現在,她對她的父母弟弟還是沒有絲毫的擔心。難怪謝元初同誌要這樣懷疑她呢!
但是她說的是有道理的,普通老百姓不需要證明自己無罪。
謝餘嘉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這些人再懷疑她又怎麼樣呢,她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這些人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她做的,他們不能把她怎麼樣。
公安同誌和廠長對視一眼,跟謝餘嘉說道:“你跟我們走吧。你父母和弟弟失蹤的案子還在調查中,但是你偽造身份、欺騙政府和人民、以虛假身份混進國營廠,這也是一種犯罪行為。”
本來嘛,因為這個人真的上過戰場,打過鬼子,他們都考慮要放她一馬,不再追究她偽造身份的事,批評教育一下就完了。沒想到這人還挺惡劣。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辦吧。
之前有個家夥偽造履曆被判了3年,謝餘嘉的情況和他當然不一樣,沒那麼嚴重,也就判個一年半載的。
躲過一槍,又挨一刀!
謝餘嘉快要崩潰了,“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沒有損害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我隻是改了個名字而已!”
公安同誌說道:“不,你不是改了個名字,你是給自己偽造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如果你隻是改個名字,光明正大的告訴大家,你就是謝餘嘉,你改名了,那當然沒問題。但問題是,你連自己的身世、經曆,全都偽造了全套。
謝餘嘉同誌,你也是個老革命了,你對你的這種行為不應該沒有清醒的認知。我們抓了那麼多特務、反革命分子,好多都是偽造身份混到人民隊伍中,伺機對新政府發起攻擊的。你偽造身份的做法,和他們沒有區彆。當然了,你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所以對你的判罰也不會很重,你放心吧。”
謝餘嘉:“……”
她放個屁的心!
公安同誌又說道:“關於你父母和弟弟失蹤的事,有關部門會繼續調查。有消息的話,我們會通知你的。”
謝餘嘉說道:“既然謝元初能發尋人啟事找我,那你們也在報紙上發尋人啟事找我父母和弟弟,儘快找到他們,還我清白。如果有人見過他們,應該會聯係你們的。”
“我們如何查案子,就不勞你費心指點了。”
謝餘嘉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走向。她當機立斷,跟公安同誌說:“我要聯係我原來的部隊。”
偽造身份這事可大可小,也可化了。隻要部隊肯為她求情,這事應該可以糊弄過去。
這是個合理要求,公安同誌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