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詢問他:“你想怎麼治療?”
關於腦出血的治療,有手術和保守治療兩種方式。
從五十年代開始,關於腦出血,就已經有“微創手術”這種治療方式了。當然,名字不叫“微創”,叫“顱骨鑽孔,穿刺血腫”。“穿刺證實後需要時可切開皮質直達血腫以清除血塊及壞死腦組織,遇到出血時可設法予以製止”。
另一種,就是針灸、藥物調理。
醫生把這兩種方式都介紹了一遍,並且告訴他,“如果要做手術的話,本院做不了,得轉院。”
陸父想了又想,拿不定主意,陸母堅決不肯手術,最後決定先保守治療。在腦袋上開個洞,這事她接受不了。
陸母也接受不了自己偏癱的事實,哭得聲淚俱下,眼淚和口水一起流。
陸父跟著嘀嗒嘀嗒地掉眼淚,一邊給老妻擦口水一邊安慰她:“能治,咱們慢慢治,總能治好的。”
陸母口齒不清地問:“老大呢?”
陸父:“……”
光顧著守著妻子,他都忘了那個不孝子了。母親暈倒,他都不在乎!
看丈夫這個表現,陸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她暈倒了,她的兒子卻隻守著小狐狸精,都沒來看她一眼。
那可是他的弟妹呀,這個罔顧人倫的東西!
陸母嗚嗚哇哇地哭的更厲害了。
陸父的心裡也不好受。
他的兩個兒子,曾經都是他引以為傲的青年才俊,他一度幻想著,這兩個人,一個從政,一個從軍,延續陸家的輝煌,把陸家帶上一個新高度。
結果呢?一個掉進河裡,病病歪歪,無法正常工作,現在還疑似覬覦自己的弟妹,變得毫無孝心,母親暈倒、弟弟受傷,他卻隻守著弟妹;另一個滿腦子情情愛愛,自從認識了這個柳芝芝,一年回了兩趟家,心思都不在事業上了。
今天,老二本來是想騎自行車去買東西的,柳芝芝耍小性子,說要坐小汽車,老二就沒腦子的答應了。本來,老二還想讓他的警衛員開車把他們送過去,他沒同意,這倆人自己出了門,也不知道從哪兒借了輛車,結果出了車禍,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軍旅生涯。他現在還隻是個營級乾部,轉業回來能乾什麼呢?
陸母哭完,掙紮著就要起來,陸父趕緊安撫她:“躺著吧。”
陸母:“去等老二。”
陸父:“……”
哎呦喂,把老二也忘了。
“你先躺著,我去借輛輪椅,推著你過去。”
陸母深呼吸,躺了回去。
等陸父借到輪椅回來,把她抱上去,推著她去了手術室外麵等待。
陸湛之手術時間挺長,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陸母心裡的擔憂更甚,失去控製的半邊身子哆嗦的更厲害了。
他們在門口等了一會,陸霆之攙扶著柳芝芝也過來了,他雖然累得有些氣喘,但是臉上卻帶著些喜色,隔著一小段距離就跟陸父陸母報喜:“爸,媽,芝芝懷孕了。”
陸父陸母的心情也很複雜,他們當然是想抱孫子的,但是現在,他們根本高興不起來。現如今的局麵太複雜了,老大老二和這個柳芝芝的關係弄得他們頭大,他們都不敢深想。
陸霆之看到父母的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