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萬唐軍騎兵就在二十裡外地一處山坳裡,月色清明、夜風寒冷,唐軍們和各自的馬擠在一起取暖,喂它們草料與清水,王思雨坐在一塊大石上,嘴裡嚼著一把草根,低頭沉思著什麼。
他的副將梁庭玉則站在山坳口,望眼欲穿地等待著斥候的消息,梁庭玉家裡是長安巨商。他今年二十七歲。也是一直跟隨張煥的老兵,積功到了中郎將,率領五千槍兵。
忽然,在清朗的月光下,他看見了幾名騎兵正向這邊急速奔來,“來了!”他一下精神大振,快步迎了上去。來人正是唐軍斥候。
梁庭玉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可探查到大食援軍的動向?”
斥候校尉跳下馬。躬身施禮道:“稟報梁將軍,目前大食人在圖什鎮駐兵。本來很正常,但屬下再去探查時卻發現他們有了異變。”
“發現了什麼異變?”王思雨也從後麵大步走上前問道。
“屬下發現大食軍在駐營後不久,立刻分兵兩路,一路留在原地,約萬人,另一路兩萬人向北而去。”
“什麼!”王思雨吃了一驚,他立刻意識到這恐怕是敵人有警覺了,不過不應該是發現自己,否則就不會留下一萬人,這必定是疏勒來人了。
這下可怎麼辦?王思雨確實有些為難,敵人分兵兩路,無論自己怎樣部署,還是要被他們逃掉一支,他正皺眉沉思,旁邊梁庭玉卻道:“將軍,既然敵軍分兵兩路,這同時也是給了我們各個殲滅的機會,一支軍走,一支軍不動,我們自然是先對付走的那一支,再調頭吃掉後麵一支。”
梁庭玉說得確實有道理,王思雨立刻下了決斷,他大聲喝令,“全軍上馬,隨我追擊敵
兩萬騎兵紛紛上馬,馬蹄隆隆,震動山穀,大軍如決堤的洪流向北疾馳而去。
大漠圓月,月華似練,兩萬騎兵馬不停蹄地在星夜裡疾馳飛奔,風呼呼地在耳邊呼嘯,黑咕隆咚地夜色從身邊飛掠而過,當晨曦初露,他們看到第一抹淡淡的金光時,大軍抵達了慕士塔格山腳下,前方是一望無垠的曠野,慕士塔格山的雪峰在霞光中閃爍著瑰麗的光芒。
王思雨一擺手,大軍停下了腳步,他已經看到了,在遠方數裡之遙,隱隱地一支軍隊矗立在茫茫的曠野之中。
唐軍並沒有立刻衝上去激戰,他們也一樣靜立在曠野裡,抓緊時間恢複戰馬的體力,遠遠地,那支軍隊忽然動了,走得也不快,唐軍也放慢速度,銜尾跟隨,兩軍就這樣停停走走,總是相隔五六裡的距離,一直到中午時分,又來到了一片綠洲。
此刻,唐軍戰馬地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了,一名斥候飛奔上前來稟報道:“敵軍約有兩萬人,與我軍相當,從馬匹上看,應該不是正宗的大食軍。”
“好!”王思雨緩緩拔出長劍,殺敵的時間到了。
突然,一名士兵指著左麵大聲叫道:“將軍,你快看那裡!”
王思雨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頓時大吃一驚,隻見從一座大山的背後,忽然湧出來了密密麻麻的大食騎兵,大旗飛揚,正是黑色星月旗。
他們追捕獵物,最後自己卻成了對方的獵物。
就在王思雨部在南麵的慕士塔格山遭遇到了大食軍反獵的同時,疏勒,一萬唐軍也發動了對疏勒城試探性的進攻。
大食人雖然在弓箭、雲梯以及鎧甲防具上要明顯弱於唐軍,但他們拋石器卻十分強大,不亞於唐軍,這次東征,大食人也將兩百餘架拋石機拆散帶到疏勒,其主要目的是用來攻城,但現在卻成了防守疏勒城地主力。
高大堅固地疏勒城外,巨石在天空橫飛,密集如冰雹,其間伴隨著大食人暴雨般的投槍射下,東門外,數千唐軍跟隨著十幾架雲梯如潮水般湧上,很快,雲梯接二連三地被敵軍強大的拋石機摧毀了,死傷數百人的唐軍又象退潮一般的撤回。
不久,唐軍再一次組織起陣勢,也推著二十幾架巨大的石隆隆上前,與大食軍對射,但讓大食軍欣喜若狂的是,唐軍地石雖然體型巨大,但射程卻不遠,大部分石塊根本就碰不到城池,即使有少部分石塊砸中城牆,也無濟於事,疏勒城堅固幽暗、牆麵光滑,無論巨石和撞都無法攻陷它,除非地震使城牆下地土地陷裂。
唐軍一次又一次地組織進攻,卻又一次一次無功而返,進攻的士氣明顯低落了。
漸漸地,大食軍見唐軍攻城乏術,他們也不再剛開始那樣驚惶失措、亂投標槍了,更多時候是望著唐軍哈哈大笑,仿佛是在看一幕有趣地演戲。
“沒有用的。”許多大食士兵都將手合攏在嘴邊大喊,“滾回你們老家吧!大雪來臨,祝你們都凍死在軍營裡。”
在唐軍身後的一座土丘上,張煥麵無表情地望著敵軍的驕狂,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容,低聲喃喃道:“喊吧!再過幾天,就是你們哭的時候。”(月票榜已經從而二十五名滑到二十九名,且和前麵的差距越來越大,老高厚顏再拱手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