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亂雲一口氣沒上來,便是憋悶了好一會,好半響,才說話。
“你就不問你奶奶的事?”
他想著,若是對方用她奶奶來換取他的命,這樣他的心裡會好受一些,而不是這樣被一個小輩如此輕蔑放過...
然而,很快隨弋的話就讓他再次吐血。
“既然事情都是你乾的,又說七舅公其實並不壞,那麼憑著他們老一輩的交情,怎麼說也不會把奶奶放在一邊不管,我想,就算七舅公不出手,你也不該讓他死不瞑目”
照你這麼說,我若是不救你奶奶,我就是不孝了?
葉亂雲咬咬牙,眼神凶戾得很,最終,卻還是無力得哼出一口氣。
“葉嬸那邊,我父親已經去過,取出了我下的綠屍蠱,你可以放心”
“嗯”隨弋轉身,腳步還未邁出去,她扭頭看向葉亂雲。
“至於你我之間,你若是要算仇怨,日後就對我個人來吧,禍不及家人,我想你應該更能理解這樣的規矩,既然你之前已經壞了一次,就不要壞第二次,不然我想七舅公九泉之下也得蒙羞。”
禍不及家人....
被禍及家人到家破人亡得葉亂雲苦笑,也不應,隨弋卻是知道他聽進去了。
剛要走。
“以前我曾以為葉嬸救回來的你隻是一個意外,是一個過客,直到沉入宮殿水底,我才知道...或許你才是最接近這個宮殿秘密的人”
葉亂雲的聲音隨著隨弋離開的腳步漸行漸遠,但是其中的怨恨越來越深。
若是真跟隨弋有關,那麼關於詛咒,自然是隨弋的孽障最深。
也是因為如此,葉亂雲才不肯放下仇恨。
而聽到他的話,隨弋也隻是輕輕扶額,看向天空。
最接近?
我何嘗不知道呢....
也是因為如此,我才必須要放過你一次。
隨弋走出村口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樸實的少年,她微微一怔,眸光斂起,走過去。
王璞看到她,抓著書包的手掌微微緊了緊,有些乾澀得問:“要回家看葉奶奶麼?”
“不,先去醫院那邊,你先去我家,幫我看看奶奶,可以麼?”
“啊?”
王璞顯然很驚愕,不過馬上收斂了神色,點點頭,“好”
說罷,兩人一同回了南潯。
之前江雲袖說送宮九等人去的是南潯鎮上的醫院,也就是回隨弋家那邊了,這也免得隨弋兩頭跑。
因為惦念宮九等人的安危,隨弋也就沒有回家,又去了最好的是一院。
也就是她之前經常買藥去的那家醫院。
醫院仍舊來往人頗多,因為鎮上人不少,醫院又不多,自然病患大多往這裡跑。
隨弋這幾年跑醫院跑多了,是最能見證這個醫院變化的,前些年還破爛不堪,兩年前經濟到位了,上麵撥款下來,倒是把一院首先翻新重建了一次,這讓當時的領頭人迎得了諸多民間的支持...
隨弋輕車熟路就找到了宮九等人的病房。
而此刻,病房內...
宮九跟花妖非臉上愁雲慘霧,眼中陰晴不定,另一邊,手臂包裹著繃帶,坐在一旁的馬哥呆愣呆愣得盯著牆壁上掛著的時鐘。
風殺等人也是如此。
房間內的氣氛委實肅穆可怕,害得小護士們都不敢進來。
隨弋走進來後,看到眾人這副模樣,腳步頓了頓。
問旁邊帶路的護士。
“他們...腦子水腫了麼?可是不機靈了?”
不機靈的意思,也就是傻逼了。
這聲音清清脆脆,人也清麗脫俗得很,通體的冷玉氣質,幽幽若素....
讓小護士一下子懵了懵。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有了反應。
艸,你說誰呢!
被氣場卓絕的宮大小姐一個眼刀子瞟過來,小護士馬上打了哆嗦,恐懼不已得跑了。
媽媽咪呀,這個漂亮的英氣女人,怎麼眼神這麼凶!
護士一走,那門,咣當一下就被馬哥關上了。
房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滴溜溜得盯著隨弋。
衣衫休閒,身長玉立,中長發披肩,清麗飄飄,還斜背著長長的不知道什麼玩意的東西,皮膚白淨無暇,雙手插在皮夾克兜裡。
這樣的人,往哪一站都是百分百的吸引率,何況是在醫院裡。
但是,在宮九這些人麵前一站,頓時引起一片哀嚎。
“媽的!為毛她一點事都沒有!”
“艸!老子身上的石膏多得可以去打異形了!”
宮九跟花妖非兩個女人的怨念是最深的。
之前幾乎垂死的女人,骨折那麼多次的女人是誰?不是眼前這個風姿秀麗卓絕的姑娘吧!
一片吐槽風卷殘雲中,隨弋已經安安定定得將水果籃子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拿起小刀跟一個水梨,細細得削皮,一邊淡淡問:“你們都吃過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