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弋忍不住還是將嘴唇抿了抿。
這個女子...倒是真的與眾不同。
“看來還活著”對方說了句。
“......”隨弋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對方也不管她,隻往前走。
沒有牽手,沒有帶著一起裝逼一起飛,隻有一個人在前麵走,隨弋鬆了一口氣,在後麵跟....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弋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清冽小溪水流聲,鼻端處也是各種配合得恰到好處的清香。
“過了橋後就到了”前頭的人淡淡說了一句。
“嗯”隨弋聽到了對方的腳步聲明顯重了一些,更加清晰得引了隨弋跟隨...
過了橋後,隨弋感覺到花香味更深了一些.....腳下是鵝卵石鋪就的路。
啪嗒,一個木椅倒了,
隨弋腳步頓在那裡。
“抱歉”
“無妨”
風一吹,椅子就從地麵起來了,挪到了隨弋麵前,可不是人挪的,因為對方進屋了。
隨弋默了默,摸著椅子做了下來,深深得吐出一口氣。
她...覺得有些累了。
有一種累,是很遙遠的記憶。
那是幼時在街上流浪的時候...那時她剛被那一家人放棄,一無所有得走出那扇門,從此再也沒踏進去過。
因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會餓,饑餓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也是人類的本能。
她那樣餓,看著街上一個人手裡的麵包發呆。
那個年代大概一個大大的麵包也就一塊錢,她盯著對方...那個男人看到她了,朝她笑了笑...
他拿著麵包在後麵追,她在前麵跑...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巷子,又長又黑,而且很潮濕,像是昨晚下過雨,跑過的時候,地麵嗒嗒濺起水,落在那帶著腥臭的青苔上...
跑著跑著,她很累,卻好像看見了孤兒院那大大的藍天,深深的地窖,嫣紅的火海...
她跑著,氣喘籲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
那時候,她在想什麼呢?
她...是個人。
一個最脆弱的人。
護不住彆人,守不了自己。
那是一種累,做不到,才累。
也是一種魔障。
可那時候她是人。
現在...也許不是了。
所以她沒呼吸,不是因為她死了,而是她已經不是人了。
因為不是人。
所以失去了視力。
隨弋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自己前麵肯定有小溪,旁邊是很多的花草..
也許這地方很美。
過了一會,屋中的人走出:“若是要療傷,恐怕你得進來了”
隨弋起身,回憶著對方之前的腳步聲....
走向了那扇門,在要碰到台階的時候抬步往上走...
一個盲人,未必需要彆人的幫助,哪怕她剛失明,也永遠比尋常人優秀。
這大概是隨弋的本事,也是她的執著。
榮耀可失,尊嚴不能去。
“熱水已備好,你左手邊有一桶熱水,臉巾亦在其中,衣服在你右手床邊....止血藥等物在桌子上”
說完這些,門就咯吱一聲緩緩合上了。
都不等隨弋說謝謝。
隨弋沉默了一會,自己摩挲著,有條不紊得脫衣擦洗....
屋外的人正坐在院子裡看書...
她看的是一本閒庭散記。
已經看過很多遍了,那書籍的頁麵縱然被小心翼翼對待,依舊有些破舊。
修長玉潤的手指碰著這昏黃書頁的時候,有種古老氣韻在交疊融合...
那是一種歲月的歎息。
她看著看著,聽到屋內傳來咣當一聲。
轉眼,書放在了椅子旁邊的小桌子上,人已經出現在屋內。
看著眼前一幕。
這個來得奇怪、人也很奇怪的年輕女子一手撐著桌子,側對著她,衣袍半褪,露了大半麵的上半身,不管是纖細單薄的背脊還是圓潤的肩頭亦或者是前胸側麵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多,但是足夠觸目驚心。
她垂著頭,那一頭長發散落零亂,喘息得厲害,抓著桌子的手指也骨節發白,人卻很沉默。
地上是咣當咣當轉動著的臉盆,灑了一地的水。
那些水流淌著....
一如她身上那被劃開的皮肉在緩緩流出殷紅的鮮血..但是其實並不多,隻有一條細細的,沿著身體皮膚流淌下來...
房間內一片死寂。
須臾。
地上的臉盆被濺起,木桶裡麵的水倒在了臉盆裡麵,隨弋手裡的臉巾被抽出,放入臉盆中,熱水滾燙,滲出血跡,拿出擰乾...騰騰熱氣到了隨弋麵前。
也不等隨弋拒絕還是同意,那毛巾就已經落在了隨弋的手裡。
“我若是你,也不會讓彆人幫忙,大概是尊嚴作祟,是以我不勉強你...”
“反正一會兒後你就會把自己弄暈”
“到時候我幫你擦身敷藥,你可不能怪我”
這個人其實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算是溫柔體貼,會考慮到隨弋的盲人虛弱狀態跟自尊,所以並沒有強製性...
可在某些時候,她也是比較自我的,比如此刻,她說不走就不走了。
隨弋捏著毛巾,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呢,還是讓對方幫自己繼續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