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遠古,他的語氣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的冷酷。
“少主那邊...”
“繼續”
“那個人來了”
“讓他進去”
“諾”
跪著的人起身,飛射到不遠處那座巨大黑塔之中。
黑塔一重,那樣高的空間,隻吊著一條條鎖鏈,鎖鏈上串刺過一個個人,都半死不活,隻吊著一口氣。
之所以不死,是因為每當他們要死的時候,便有駐守一層層走廊上的術士施法救活。
然後...血不斷順著鎖鏈流淌而下...
滴落血池中。
血池中,捆縛著另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垂著頭,發絲一縷縷被血水浸潤..
這些混雜的血液具備恐怖的力量,不斷撕裂她的皮膚,進入軀體。
而她軀體內詛咒覺醒,便是時刻折磨,這種折磨跟那血液力量衝撞,便是雙重折磨..
她無聲無息忍受著,軀體內留存的能量卻以恐怖的速度遞增,....血脈也不斷吞噬...
哪怕極致痛苦中,她也聽到了腳步聲。
緩緩地。
帶著一股冰涼妖邪的氣息...
“阿....已經至尊了啊”
這聲音,如此清晰..
她垂下的頭..雙眼微微動了動。
那個人站在了巨大的血池邊上。
抬頭看著千丈高的黑塔之中...九百九十九血煉鎖....上萬個遠古或者現代的強者。
食物而已。
“這麼多的血,這麼多的能量,可以讓人一步登天..可看起來...”
他垂下頭,一跨步,已經站在了血水上麵。
蹲下身子,低下頭。
“有些可憐呢”
“姐姐”
殷離抬起頭,看到了樓蘭。
太子狡。
“所以是你在恭喜我,還是在可憐我?”
殷離寡淡回答。
“我隻是來談合作的而已,順便看看你.....暗麵陣營,你會是最大的底牌”
最大的底牌...
殷離閉上眼。
“我會忘記一切,變成人形兵器,對嗎?”
“對,蒼古以來...最可怕的殺戮兵器...比念祭更甚”
“那比妖闕如何?”
殷離睜眼,目光冰冷。
樓蘭微微眯起眼,啊,故意惹他生氣麼。
“她的一根頭發都比一切都重要”
“那你為何在這裡?”
已經站在暗麵陣營...還有立場說這種話?
殷離隻覺得自己從未看透過這個弟弟。
“因為九千年前才忽然明白一件事....”樓蘭緩緩說著,手指摸了摸旁邊的鎖鏈,那鎖鏈上的煞氣不能傷他手指分毫。
“活於人世,為蒼狗,為梟雄...不能不爭”
不能不爭。
這就是他們這些修煉者的路。
爭!
殷離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
隻定定看著他...“撒謊會成為一種習慣”
樓蘭垂眸,盯著殷離的眼睛,輕輕說:“當你遇上一個人...見過她最強大最美麗的樣子,她一笑,讓整個佛屠海都盛開了花...那時候,我覺得那樣真好...可當你發現,那樣的笑...她隻給彆人”
“滿足,會變成貪婪,貪婪,會變成怨恨...”
樓蘭回憶著那一日,那一幕,那個人頭也不回得離開...
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那樣呢。
因為他不爭。
殷離感覺到了這個人身上洶湧的殺意,她皺眉,什麼也沒說。
自身難保。
樓蘭也不打算久留,深深看了殷離一眼,打算離開...
“狡”
忽然一聲,樓蘭步子頓住。
“你可拿我當姐姐過?”
“從未”
“就為這個從未...將來若我也不是殷離...到時候請一定要幫我拿一樣東西”
樓蘭轉身,深深看著她,笑了,美麗絕倫。
“好”
他走了。
出了黑塔,看到不遠處正站著一個男人。
不,應該說是一個麵容清秀的青年,看起來跟少年似的,極其清秀。
這樣的清秀讓樓蘭多看了兩眼,下意識覺得那個人肯定會欣賞這個人...
她,素來喜歡乾淨的人。
乾淨?
蜉蝣麼?
妖王啊...
樓蘭跟蜉蝣麵對麵,一個是天生的至強生靈,一個是最低等的蜉蝣...
一個乾淨,一個妖豔...
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
最後也就沒說話了。
蜉蝣離開,樓蘭去見那個人...
就這麼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