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笨辦法難道儒家以前沒有用過嗎?
隻是現在不合適用在周鐵衣及其黨羽身上罷了。
自己摻和進去,隻要能夠做到‘利國利民,秉公而行’,那麼就算是去搶奪了權力,周鐵衣和儒家也要認。
畢竟這天下權柄,隻要持之有道,我法家也有能力拿!
見兒子露出笑容,青空規冷哼一聲,拿起麵前的《天京報》‘商業版’繼續研究,“看來你前幾天那頓打沒白挨,老夫想著,以前是覺得你大了,就不好再打,現在看來,大了也要打!”
一句話,就把青空命的後背發涼。
這教子棒的風氣究竟是誰帶起來的?!
······
朱雀城,雲宮。
這是一片奇特的,一半處在夢境之中,一半處在現實之中的戲園。
同時也是家在天京的大本營。
明媚的陽光穿過一片片不會動的雲彩,落在院子內,沒有外界的燥熱。
胡文郎麵對坐著的家前輩們,將《天京報》發行渠道的事情再說了一遍。
“各位前輩,周總旗的意思是各大茶館,梨園,都需要建一個報刊,販賣報紙……”
他話還沒說完。
就有一個人冷哼道,“你胡文郎不忠不義,想要做彆人的走狗,彆拉上我們!”
胡文郎被當麵罵了一句走狗,也不惱,看向說話的這人。
對方叫做喬永恩,其著的話本《薛仁新傳》傳承自其師父的話本《薛仁忠義傳》。
家的話本也可以傳承,有傳承之人不僅可以繼承道統的名聲,甚至還能夠直接繼承一部分老師的力量。
除此之外,因為是在舊的話本上翻新,所以對於客觀事實的需求更少,更加容易成書,化為自身力量。
不像胡文郎這種沒有道統傳承,任何一個故事,都需要親身經曆記錄,才能夠最大程度上化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所以家六品才叫做‘見世間’。
隻是聽彆人說,再幻想描述,即使成書,但書中的力量反饋到自身也極少,甚至於無,這就是家的局限。
喬永恩年過四十,長相威嚴,留著美髯,就像是書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胡文郎笑嗬嗬地說道,“喬兄這話說的,我還以為喬兄是儒家之犬呢!”
你喬永恩敢罵我,會罵我,不就是因為儒家的授意嗎!
當誰的狗不是狗,難道你就比我清白一點!
“你!”
喬永恩站起身來,怒目而視。
“我什麼我!”
胡文郎直接反唇相譏,“你喬永恩要是忠義皆備,儒家早就請你去當聖賢了,容得到來我們家討飯吃嗎,裝什麼大尾巴狼!”
胡文郎身後站著的墨妃掩著袖子輕笑。
喬永恩惡狠狠地盯著胡文郎,身上的文氣化作墨水纏繞,就像是兩條袖帶一樣。
“好了!”
中間坐著的三人,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若周總旗請來宮裡的旨意,我們家自然照做,不過若是沒有旨意,以前沒有設立報刊,自然不能夠改了祖上定下的規矩。”
,梨園之類的流派,最重視的就是祖上定下的規矩,很多規矩即使知道不合時宜,也會傳承千百年之久。
胡文郎冷笑一聲,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去回話。”
說罷,也不等對麵回答,帶著墨妃拂袖而去。
喬永恩見此,對剛剛說話的老者拱手道,“善老,他如此不知禮數,看來是鐵了心要投靠周家,我們如何能夠再將他選為嫡傳?”
善老看向喬永恩,很明顯,喬氏一脈這是要替儒家說話啊。
雖然家整體是依靠儒家,但是家內部,各個道統不同,對於儒家的依靠也有輕有重,甚至有幾脈道統,直接被儒家貶斥為歪理邪說,禁止流傳。
他所在的道統不像喬氏一脈那麼靠攏儒家,自然也不希望太得罪周家,於是說道,“等明年二月初二祭祖師之時再議。”
一句話,先拖一年再說。
拖過了這一年,局勢也就更加明朗起來了。
人老成精,誰都不願意提早下場。
離開了雲宮,上了雲香車,夢中白馬穿梭於街道之上,與普通的馬一般無二。
墨妃一邊駕駛著雲香車,一邊分出一個分身,坐在車中,看向胡文郎,憤憤地說道,“文郎,那喬永恩好生討厭,你不給他個教訓?”
胡文郎看向墨妃,露出幾分無奈,“你不是想要看我教訓喬永恩,而是想要看戲罷了。”
聽到胡文郎這麼說,墨妃剛剛的憤怒不翼而飛,露出逗樂子的表情,“還是文郎最了解我。”
胡文郎認真地看向墨妃,片刻之後才說道,“這文墨製作的身體,終究沒有心,難以幫助你克製眾生雜念。”
聽到這話,墨妃的表情再一變,這次變得冷漠,超然,“能夠活過一劫就已經是幸事,如何再奢求更多?”
說完這句,她神色又一變,變成那個溫柔體貼的侍讀娘子,“況且能夠找到你已經極好了。”
胡文郎自然知道墨妃在說什麼,他歎息一聲,“我不是他。”
墨妃捂嘴笑道,“呆子,你難道真以為就憑你那段癡男怨女的故事,就能夠將我騙下山不成?”
胡文郎揉了揉額角,不想要再在這件事上和墨妃爭論,於是轉移話題說道,“喬永恩的事情我們不插手,交給周鐵衣自己解決如何?”
墨妃想了想,回答道,“武道修行,爭強好勝,這是無法避免的缺陷,或者說這並不是缺陷,隻要一直能勝,武道勇猛精進,自然一片坦途。”
“我這幾天看他,隻感覺烈火油烹,恐怕武道八品早已經圓滿,武道尊神養煉心氣,而心又屬火,他如今力壓天京權貴,這口心氣之足,沸騰炙熱,必然會影響到他的抉擇和行動,讓他靜極思動,想要借助敵手磨煉自身武道。”
胡文郎讚同地點頭,“也是,若隻是和親衛們比試,終究隻是比試,留有餘地,算不得武道對決,對於磨煉自身武道的作用也不大,他權謀之術讓人難以企及,但這天下,終究要靠實力說話,他是絕對不會放棄自身武道的修行。”
“他隻是讓我們來傳話,並沒有讓我們動手,應該有想要自己出手的意思,那就交給他便是。”
什麼時候該賣力,什麼時候不該賣力,胡文郎分得門清。
······
山銅府,小石鎮。
院子裡搭建好靈堂,父親的叔伯,兄弟們,以前的工友們都一一來吊唁上香。
李母帶著兩個兒子,一一謝禮。
雖然儒家提倡守孝三年,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而言,這並不現實,特彆是墨家等少數幾個提倡‘節葬’的流派,還在這個禮節上堅決抵製儒家。
小石鎮的礦工們,有一半都是靠著墨家吃飯,當然也尊崇墨家的‘節葬’,守孝一般也就七天,甚至特殊情況,守孝三天就行。
入夜,瑣事忙完,李母拉著大兒子說道,“那銀子的事情你就彆想了,不要也好,爭口心氣,我以前聽你父親說過,武道八品修武道尊神,心氣越足越好……”
說到這裡,她眼眶泛紅,不過還是忍著淚,“家裡有些餘錢,本來是準備留給你父親突破武道八品時候用的,他人走了,這錢倒也留下,我再去叔伯家借一點,大抵是能夠拖過這兩年的,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練武花費的事,隻不過你須得好好練武,成了九品之後,要供你弟弟練武。”
李劍湖點頭,知道母親的意思,想要將家底全用在自己身上,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我知道。”
見兒子認真點頭,李母才開口說道,“既然知道,那守孝三天之後,你就去練武,彆耽誤了自身氣血凝聚,剩下葬禮的事情,我和你弟弟會處理。”
李母雖然沒有習武,但也知道練武如逆水行舟,特彆是少年氣血養煉之時,最是耽擱不得,而操勞葬禮,自然會傷心傷氣。
李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你也一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先去屋裡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再喊你出來守靈。”
李劍湖沒有拒絕,回到自己房間之中,他躺在床上,以太虛麵具進入夢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