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衣第一封奏折到了。
出乎百官們預料的是,這第一封奏折不是用來限製儒家,而是限製他的徒弟梅俊蒼!
百官們目光鎖定在周鐵戈身上,鎖定在周鐵戈與周鐵衣有七八分相似的容貌上。
如果不是周鐵戈神色端正,麵不帶笑。
他們甚至能夠想象到周鐵衣如果此時上奏,臉上的笑容會有多燦爛,會有多欠揍!
回到這封奏折本身上。
大夏聖上聽完,又看向周鐵衣親手寫的奏折,上麵的內容差不多。
確實,就像周鐵衣說的一樣。
梅俊蒼要救父,這件事他肯定一早就知道,就算梅俊蒼不說今日要救父,以周鐵衣的智慧恐怕也猜得出來。
猜不出來才說明周鐵衣有問題。
而猜出來了周鐵衣做出這樣的應對,既讓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大夏聖上想要借周鐵衣誅梅清臣這個儒家聖賢之心,路人皆知!
周鐵衣明明已經在做了,而且做得很好,做了一半。
現在大夏聖上說不玩了,他要赦免梅清臣的罪過。
這當真是臣等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將周鐵衣這個忠臣,近臣賣給了儒家,結合大夏聖上剛剛讓梅俊蒼暫代周鐵衣督查院院長的職位……
這好說不好聽啊。
大夏聖上目光放在奏折上,珠簾之後的他臉色也露出幾分尷尬。
因為要誅心的是他,現在要赦免的又是他,確實不能夠怪周鐵衣上奏陳說,不然以後他怎麼讓下麵人辦事?下麵人還敢不敢用心辦事?
這封奏折第二個妙的地方就在於,梅俊蒼救父是孝,天下包括聖上都不能夠明著反對,所以周鐵衣就用他和梅清臣的私人賭約再定此事。
同時將梅清臣的欺君之罪偷換概念,化作禦前失儀之罪。
這樣既顧全了聖上的顏麵,顧全了聖上要誅心的事情,又製約了弟子,又給弟子的父親一條活路。
一箭四雕!
周侯的手段真是讓人想不到啊。
百官們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就算是政鬥,就算是黨爭,周侯也是如此顧全大局。
大夏聖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放下第一本奏折,拿起第二本奏折,一邊看,一邊問周鐵戈,“第二件事呢?”
周鐵戈拱手道,“第二件事是國事,臣弟領誅神司督查院院長職責,身負聖上改製誅神司之囑托……”
他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百官們忍不住微微抬頭看向十二旒冕後的大夏聖上表情,雖然大夏聖上用奏折和珠冕擋住了大半,但大家能夠猜得出大夏聖上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周鐵衣不像梅清臣,一句欺君的話都不說。
他說的都是事實,是大夏聖上自己要說,要做的事實。
現在就用這些事實反過來啪啪打大夏聖上的臉。
我周鐵衣行得端,坐得正。
就算不在其位,也要謀其事,想著家國大事,你們朝堂上我不在,伱們在搞什麼?
一個個爭權奪利,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周鐵戈繼續說道,“天後聖德,以冥月哺育我大夏忠魂,讓忠魂解餓鬼之苦,因此臣弟上奏,請我大夏兵塚陰兵夜巡天京,以防神孽。”
這兩件事,一件私事,但是卻是大夏聖上的私事,一件公事,是天京百姓和大夏兵魂的公事。
忠君為國,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