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恐怖的威勢以大智根界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讓正在激戰的一位位一品都不由側目!
與之最近的,就是黃泉之上正在與骨祭司戰鬥的那難陀寺講經首座,他微微側目,看向大智根界的方向,以他的神通,在大智根界內外相連的時候,就推算出其中戰場內所有的信息。
當看到周鐵衣和妙玉竟然真的借助這次生死危機,見得了道家天象,還是道家根本太極天象的時候,即使他對骨祭司說得再冠冕堂皇,但是鼻息仍然重了一息。
他揮起慧劍,斬斷雜念,自嘲地想道,自己修行還是不夠,到底還是無法真正放下一切。
講經首座的變化自然被骨祭司看在眼裡,隻不過祂此時也不完全是幸災樂禍,而是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雖然在計劃之初,他們就設計過周鐵衣真的能夠憑借本事,突破大智根界,甚至毀了大智根界的情況,甚至大智根界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毀了大智根界的同時,可以引爆讓菩薩入滅級彆的天人五衰,配合太行山礦工十年積累的惡念,幽冥百年積累的怨念,兩者相加,就算是一品也會被重創,足以殺死一品之下所有人!
理論上用這對付周鐵衣已經是算計到極致了,畢竟真正有完全把握殺死一品,除非是荒古九神或者是聖人臨世,不然誰都沒有完全的把握。
但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也就到了神道算計的極限,也就是說他們設計的局已經快要被破了,局勢已經隱隱超出掌控,不過一兩步棋的距離,就要分出勝負了!
已經被無邊星辰覆蓋的大智根界,道與理重新轉化,周鐵衣體內的原始天地開辟,元始祖炁交織垂落,如瓔珞萬樹,如金燈萬盞。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智和尚的算計也隨後而至,一位位僧人入滅,恐怖的天人五衰爆發,讓周鐵衣演化的,欣欣向榮的原始天地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就麵臨狂風暴雨!
一時間瓔珞離散,金燈搖曳,星辰黯淡,周鐵衣從天人合一的妙境中被直接打落!
······
墨城上宮。
書房內對峙的墨家師徒田父和墨儉相對而立,如同兩位棋手,一步步看著棋局演化。
此時墨儉眉頭緊鎖,和骨祭司一樣,他也知道眼前的局到了關鍵時刻,而且他們這邊殺招頻出,已經來到了最凶狠的截殺之局。
他看向自己的老師,田父仍然戴著玳瑁眼鏡,溫文爾雅。
“老師。”
墨儉剛一開口,田父就打斷道,“落子無悔,這是為師教過你的,求和就不必了,你雖然留了和棋這一招,但是就算為師同意,周鐵衣也不會同意。”
墨儉看向大智根界,他確實留了和棋一招,或者說智和尚代替他已經提出了和棋之法,那就是智和尚入滅之時化作的七彩舍利!
智和尚雖然入滅,但是他並不想要讓自己的道途也一同入滅,所以在發現周鐵衣主動吞噬大智根界的時候,他反而將自己修行的《大智本論經》道統化作舍利,傳遞給周鐵衣。
如果周鐵衣有心,此時選擇繼承那顆舍利中的道統,那麼他新演化的星辰國度就能夠重新分開善惡,斬斷惡根,從而避免天人五衰以及忘川河水之下那萬惡之源的反噬!
這就是求和之法!
被田父打斷之後,墨儉歎息道,“落子無悔,老師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您究竟落了哪一子嗎?”
聽到弟子的問題,田父取下玳瑁眼鏡,隻不過這次他眼中的光彩遠不如當初見周鐵衣時候取下玳瑁眼鏡一樣,反而黯淡無光。
見到這情況,墨儉心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
田父對著徒弟說道,“道家聖人有言,為學日進,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所不為,如順水推舟之理。”
他聲音很輕,但是在墨儉心中卻如同驚雷!
田父接著說道,“你太急了,當時你勸我損道,就是為了今日之戰,想著能夠完全牽製我,讓墨城無法支援,但你想過沒有,我損的道究竟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