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部落篝火塘。
祭祀之火永恒不息,閃耀著如同太陽般的光輝,下一刻光輝化作實質的神祇,周鐵衣的神道身睜開了眼睛。
篝火塘外,北風呼嘯,一片片鵝毛般的大雪還沒有落在地上,就因為篝火的高溫化作無形。
“吾主。”
駐守在篝火塘的守衛見周鐵衣降臨,恭敬地開口道。
周鐵衣環顧此時的炎黃部落,因為平原部落聚集戰士,前往一線峽抵禦獸族部落,所以巫木,炎刑等精銳的戰士都已經抵達了前線,留守在部落的除了一部分戰士之外,大部分是女人和消耗。
“吩咐下去,這幾天準備離開計劃。”
巫木之前就收到周鐵衣的神諭,訓練部落的人們,一旦周鐵衣下達命令,就需要第一時間來到篝火塘,放棄手中的事情和家裡的財物。
守衛的戰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因為現在部落的一切都欣欣向榮,即使有一線峽獸族的威脅,但是對於整個部落而言,這也並不致命,因為從周圍部落得到的消息來看,每年冬季的戰爭雖然會死人,卻不會讓部落元氣大傷。
“吾主!”
這位守衛的戰士聲音略顯激動。
周鐵衣沒有斥責對方,美好的生活是每個人都向往的,放棄眼前美好的生活,自然是難以接受的。
他語氣平靜地解釋了一句,“我將帶領你們前往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聽到自己的神祇不是簡單地擔心獸族的侵略,而是有目的性的要帶領部落的人前往一個更好的世界,這位守衛的戰士平複心情,恭敬地單膝跪地,“是。”
他們部落的神從來沒有欺騙過他們,既然神說是更好的世界,那麼就一定比現在更美好!
周鐵衣下達完了吩咐之後,目光看向了北方,在感應之中,他能夠感知到那裡有一片新的屬於自己的篝火塘。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跨越上百裡的距離來到了兩座山峰組成的峽穀,這裡已經搭建起了一頂頂獸皮帳篷,帳篷之上有的覆蓋了經過煉製的樹皮,有的覆蓋了經過鞣製的獸皮,大量的飛雪從天空落下,同樣沒有來得及落在帳篷頂上,就被一道道交織的神力化為無形。
周鐵衣來到了巫木搭建的帳篷前,此時天色已晚,篝火塘一半屬於自己,一半屬於部落的戰士們,那屬於部落戰士的篝火塘上炙烤著今天才獵殺到的猛獸,等猛獸炙烤的滋滋冒油,巫木用小刀割下頭皮上的肉,放在屬於自己的火塘前作為祭祀。
就在戰士們準備唱起對神祇的戰歌,祈求明天戰鬥順利之時,篝火跳動,化作了人形。
“吾主!”
原本一位位神色略微輕鬆的戰士們感知到自家的神祇終於降臨,他們神色激動起來,畢竟來到這一線峽也已經有接近十天了,其餘部落的神祇都已經到來,唯獨自家神祇仍然在部落中,難免讓人有些不踏實。
“不用拘謹,戰爭之中,一切禮儀從簡。”
周鐵衣微微抬手,對遠處在巡邏之中,準備過來祭拜的戰士發出製止的命令。
而後他看向巫木,“你跟我來,帶我去莽部落的軍帳之中。”
說著,周鐵衣從篝火塘之中走出來,讓神祇之身化作正常人的大小。
“是,吾主。”
巫木恭敬地為周鐵衣引路,莽部落作為平原部落的領袖,他們甚至在這一線峽之中同樣修建起了堅固的軍事堡壘,而不是簡單的帳篷。
堡壘之上駐守的士兵見到巫木領著一位神祇到來,他們立馬意識到這就是炎黃部落的神祇,又因為自家的神祇魁神已經下達了嚴厲的命令,對於這位炎黃部落的神祇,要保佑敬畏之心,所以莽部落的駐守士兵一邊派人小跑著進去通報,一邊領著周鐵衣直接往正廳之中走去。
這座堡壘是直接在左邊的山崖之中鑿出了屋舍,強大的神力如同烈焰,竟然讓這寒冬天氣下仍然有一簇簇利劍般的植物生長,也算是漫天雪色之中難得的綠色。
“這植物是?”
周鐵衣好奇地看向這些利劍般的綠色植物,這些植物類似於巨大的蘆薈,邊緣極為鋒利,周鐵衣能夠看到無形的煞氣從四麵八方彙聚,落在這些植物之上,讓這植物真的可以當做利劍使用。
“這是劍蘭,是吾主喜愛之物,受到了吾主的賜福,生長五十年以上的劍蘭是平原部落最好的武器。”
帶領周鐵衣前進的士兵自豪地說道。
周鐵衣的目光從這些普通的劍蘭上略過,當看到那核心的大廳外生長的兩株劍蘭,以及劍蘭上一片片結出龍章,如同利劍的葉片,認真地點頭道,“確實不錯。”
當周鐵衣來到大廳前的時候,魁神剛好從裡麵出來,祂依舊戴著巨大的獸首頭盔,身後的披風如同火焰燃燒的灰燼,不斷飄蕩,越發熾烈。
見到周鐵衣到來,祂先是爽朗地大笑道,“尊貴的炎黃之主,我已經在裡麵準備好美酒佳肴了……”
話音說到一半,魁神的語氣略微起了變化,隨後祂忍不住將目光聚集在眼前的神祇身上。
雖然上次見麵,魁神就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炎黃之主的不凡,甚至知道不凡的原因,但當這次再見麵,魁神還是對周鐵衣的變化感到震驚。
上次周鐵衣在自己麵前展現的不凡是那極高的本質和天賦,那演化明月,彙聚大日之力,能夠直接將人的靈魂點燃,即使是任何一點微小的太陽之火,隻要點燃,連自己都無法撲滅。
但這一次,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不見,魁神再次見到周鐵衣的時候,竟然從心底產生了畏懼和服從之感,就像是祂當年僥幸跨過獸族掌握的荒野,來到更外邊的世界,看到一位高貴的神祇從天而降,警告祂不要離開東荒。
此時從周鐵衣身上感受到的氣息,就和那位高貴的神祇一模一樣,凡人之中有族長甚至是王,而神祇之中也一樣,祂們就像是神祇之中天生的王者,即使祂們的道與自身不同,但仍然讓自己忍不住想要臣服,而這是上次見到周鐵衣沒有的感覺。
祂又變強了,或者說祂取回了當初的記憶?
魁神心中不確定地想道,因為祂之所以能夠和周鐵衣談判,不是祂有多強,而是篤定周鐵衣‘失去’了記憶,而祂掌握著周鐵衣要找回記憶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