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得這收獲還不夠大嗎?”
周母帶著三分揶揄,七分期盼的笑容說道。
周鐵衣一時間都語無倫次了,“我,這,不是……”
周母哈哈大笑,而後才認真地說道,“你自己也發覺了,隨著修行日益精深,越強大的生命也越難以孕育子嗣,這也是天道規律,如三品的純血龍鳳,要孕育子嗣少不得要幾百年的時間才有機會成功,甚至絕大多數的純血龍鳳並非是男女交合胎生,而是天地山川風火化生,而你和妙玉想要孕育子嗣的難度還要在龍鳳之上,除非天地機緣到了,不然絕無可能。”
周鐵衣也認真思考起這件事來,他歎息一聲,“怪不得當初大明宮主說母親和父親是在學宮中定下的人倫大禮,當時我還以為是儒聖意誌見證,所以另有玄機,原來當初的算計是為了生下子嗣啊。”
周家每一代人傳承一位生死帝君的血脈,所以本身就難以孕育,以至於周家人丁稀少,周母又非普通女子,繼承的是道家聖道大運。
兩者加起來,幾十年,幾百年也未必能夠生出一個孩子,所以為了讓兩者順利生育,才有在學宮中定下人倫大禮的說法。
周母輕聲說道,“是啊,世人皆說我得天獨厚,但修行到我這個地步,實際上從出生到死亡,中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算計,很多時候我都想要反抗,或者乾脆攪得天翻地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想明白了,我的人生雖然是他們在乾預,但最終還是我自己在選擇。”
“這點你也一樣。”
周母認真地看向周鐵衣,然後說道,“至於要不要這個孩子,是你和妙玉做決定。”
周母這麼一說,周鐵衣也冥冥之中有了感應,自己和妙玉即將生下的這個孩子同樣關乎天下局勢的變化。
“那我去問問師姐。”
周鐵衣回答道,其實不用問妙玉,周鐵衣大概也猜出妙玉會同意,妙玉的性格隱忍,克製,但越是這樣,她認定的事情就越難改變,就比如和自己這段感情,師姐接受了自己,就一定想要有一個完滿的家,這次知道能夠孕育子嗣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同意,她也會同意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周鐵衣忽然看到一片水霧迷蒙之中,金色的蓮花從霧澤中長出,花開十二品,最上品蓮胞綻放,露出一個穿著紅肚兜,紮著朝天辮的女嬰,女嬰紅色的肚兜上有山河錦繡之圖,映照著無邊大地。
地母!
又一位荒古九神從聖位上跌落的錨定未來點找到了。
這位地母的錨定還真是與眾不同啊,竟然利用祂的生育權柄,錨定到自己的子嗣之上。
不過周鐵衣倒是沒有多少反感,首先地母在荒古九神之中屬於最溫和派,從遠古開始,除了和蒼龍有過地脈之爭外,幾乎沒有與他人起過爭端,還廣結善緣。
所以祂轉世這件事本身就沒有太多人想要阻攔,畢竟轉世不是直接重新登上聖位。
“地母這是將寶壓在我身上了啊。”
周母在給周鐵衣說這件事的時候,其實已經猜測出周鐵衣的子嗣會是誰了,這是天意,在周鐵衣同意的瞬間,沒有人能夠再阻止這件事,即使是掌握輪回規則的生死帝君也一樣,她頷首道,“之後大世之爭,合縱連橫自然少不了,地母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也是天下幸事。”
周鐵衣此時也明白了周母的感受。
天家無私事,他和周母雖不是天家也類似,無論是他們的婚配,還是子嗣,都關係重大。
望月樓中,周鐵衣從母親那裡出來,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正在靜修的妙玉。
妙玉出神地望了一會兒外麵的雪景,然後轉頭說道,“這樣也好。”
周鐵衣說道,“雖然祂前世是地母,但這一世隻能夠是我們的女兒。”
相比於感性,周鐵衣更理性地分析。
“師姐還記得之前的《大智本論經》嗎?”
“胡文郎那家夥在《大智本論經》上演化出夢中世界法門,劃分今生前世,等我找胡文郎討要過來,我們再推演一下,同樣可以讓地母的記憶留在前世,至於以後她要怎麼繼承前世的記憶,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周鐵衣說出了自己的謀劃,他之所以同意地母轉世,除了現實的各種好處之外,還有辦法生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兒出來。
都是大人了,周鐵衣當然什麼都想要!
辰時破曉,玉京山太學院聚集了連夜從天下各地趕來的天之驕子們。
而能夠來這裡的確實也是天之驕子,要連夜趕赴萬裡,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驅使三品,甚至二品的大人物星夜兼程。
所以諸子百家能夠來這裡的人並不多,即使加起來,也隻能夠堪堪和三百多位新科儒生相比。
甚至儒家還將李劍湖,王明義等各地學生也連夜接了回來。
儒家仍然勢大。
周鐵衣看到這一幕,在心中想道。
昨天晚上儒家也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首先是朝堂上唐安世被告老還鄉,在這這次政治鬥爭中,他被大夏聖上從始至終當白手套用了一遍。
董行書以退為進,借助大夏聖上打壓了儒家的遺老遺少們。
唐安世被告老還鄉之後,他那句‘天下儒生不許’總歸是一句笑話。
借助前線淵蒙勢大,董行書重整了儒家,肅清了唐安世在天京一派的勢力,然後拉攏了中間派。
而大夏聖上也給出了相應的利益安撫儒家。
借助需要儒家打開學宮的理由,大夏聖上召回了董行書,繼續讓董行書擔任司民。
同時董行書也默契的‘代表’儒家和大夏聖上講條件,最終的結果就是這次開學宮仍然以儒家為首,諸子百家加起來也不過與儒家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