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過時不到,唯有迎女之靈柩,勿怪言不在先,此致銀翼先生。”
下麵沒有署名,隻是印著一個猩紅的血手印。
銀翼先生靜靜地看完,內心的震驚,卻已是無法形容。
遭遇到同行的挑戰,這還是第一遭,莫非受盛名之累,受人嫉妒?
從這段血字中,他立刻有了兩個初步結論,一陣風等於是代替自己死的,而王可馨卻已變成了人質。
第二,對方雖然掌握了自己的部分行蹤,但尚未明了自己的全部底細,但就算這樣也已經非常令人頭痛和恐怖了。
因為他太了解殺手的特性了,既然他們要逼自己出麵,勢必會窮追不舍,打破砂鍋追到底,天下畢竟沒有永久的秘密,要想躲開殺手的追蹤,是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從這段血字裡他還嗅出了一點另外的信息,那就是這是一個有組織的殺手組織。
血手印,難道是傳聞中的三大暗殺組之一的‘血手組織’?
什麼時候殺手界已經到了這些殺手大戶要與自己這種獨行者爭食的地步了?
答案是否定的,就算最近自己做了幾樁大生意,聲望漸漲,但與他們這種老牌的組織而言,還是有著相當差距的,那麼他們逼自己出麵又想乾什麼呢?既能查到一陣風,則不難發現自己散布各地的聯絡處,而他們為何又按兵不動呢?
這些都是令人猜不透的謎題。
要破開這些謎題,勢必要等到清明,銀翼先生親自出麵。
銀翼先生此刻內心的沉重,不言可知,他不再多想,先用小刀刮去了牆上的血手印,以免驚世駭俗,風波進一步擴大。
然後又用床單,擦淨了地上的血跡。然後打掃乾淨,最後又用血床單包起一陣風的屍體,背在肩上,一個閃身從窗口掠出了客棧。
一路不停,直出城外。
他選擇了一處荒郊,默默埋葬了一陣風,還燒了一大籮筐的紙錢。灰燼就像蝴蝶一般,在夜色中翩翩飛舞,在搖曳的火光中,銀翼先生終於落下了久未渡過的眼淚。
殺手雖然孤獨,但到底也是人,需要友誼的溫暖。
隻是殺手生前絕無友情,唯有死後,才見真情,這無疑是殺手最悲哀的地方。
因為殺手在活著的時候,可以相信狗,相信貓,但絕不敢相信人。唯有死後才知道誰好誰歹,但豈不是已經晚了?
紙錢已經燒光了,無名的墳堆突起在冰雪之中。銀翼先生就這樣在邊上席地而坐,默默禱念裡麵的朋友。
然後,他在考慮去與不去的抉擇了。
理智上來說,碰上這種事,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相應不理,不能出麵。
可在感情上來說,卻又是非去不可。
一陣風雖然死了,但他們手上還有活人。
一陣風的仇可以不報,但王可馨卻是不能不管。
銀翼先生覺得自己可以做一個無情的殺手,卻不能做一個冷血的殺手,畢竟人還是一種感情的動物,好歹若是分不清楚,做人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說穿了殺手這一行又不是自己唯一的目標,現在自己的心願已了,是時候準備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