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瘟疫乾國門之外,錢紫萱功不可沒,皇帝論功行賞,獎了她那一個“杏林國手”這至高榮譽稱號,三丫頭可一笑置之,然太宗皇帝的那句“卿便是朕之賢婿”卻讓她感到了無儘的彷徨。
皇帝貴為天子,放個屁都是金口玉言,聖旨的分量就更不用說了。太宗皇帝雖然沒有明言錢紫萱與葉羽的關係,可三丫頭不傻,她知道聖旨最後那幾句話是說給她聽的,堂堂公主殿下又豈能和彆的女人共侍一夫?想想同銀屏那幼稚的約定,錢紫萱自嘲的笑了,可笑著笑著那眼淚就滾了下來。
“相公,難道你真的得休了萱兒?”
瘟疫防治已然接近了尾聲,可三丫頭卻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她想用身體上的疲憊麻痹心中的痛苦,抽刀斷水水更流,這該死的痛苦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襲而來。猝不及防下那莫名的心痛讓讓她的淚水打濕了枕巾。
“姐姐,你不用難過,銀屏不會跟你爭的。”
銀屏亦想不到父皇竟將此事昭告天下,如果葉羽果能高中狀元,那天底下誰還不知道大梁的公主是葉家的大婦?銀屏能不感到竊喜?可錢紫萱那冷漠的態度讓她感到良心難安,當初要是沒有人家的‘法外開恩’,她銀屏能有今時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更何況她清楚葉羽的性子,自己雖貴為公主,可在他心中絕對沒有三丫頭有分量。如果真把他惹急了,保不準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
“有皇帝為你撐腰,你現在滿意了吧?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情使人癡,不得不說三丫頭走進了死胡同,銀屏雖然是寬慰的話兒,可聽在她的耳中就變成了赤裸裸的施舍與嘲諷,她哪還克製的住?
“你……你……”銀屏貴為公主,她何曾這般陪過小心?猶豫了好幾天才鼓足勇氣說了這麼一句,哪成想錢紫萱竟是這個態度?想到傷心之處。她捂著臉跑了出去。
看到兩女爭風,驛館當值的侍衛們不由麵麵相覷。
“錢神醫這幾天如此辛勞,你說她的身體會不會吃不消?”侍衛甲看看錢紫萱的屋子,他有些感慨的說道。
“怎麼?你對咱們的女神醫動心思了?我可告訴你,錢姑娘可是葉將軍的夫人,你難道不怕葉將軍威……”
“你給我住嘴!”聳衛乙話沒說完就被臉紅脖子粗的侍衛甲給堵了回去,“錢姑娘於我等有活命之恩,她是我們心中的聖女。對她,我不敢有絲毫的褻讀之心,大丈夫不言謝,滴水之恩當湧泉想報,錢神醫一句話,我即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侍衛乙羞慚的低下了頭……“兄弟教訓的是,如果沒有錢姑娘,我們弟兄有多少人會感染瘟疫?整個燕雲十六州要多死多少人?還有葉將軍,要是沒有他,我們豈能這麼快就戰勝瘟疫?突厥又焉能納入我大梁版圖?”
“葉將軍的所作所為,我由衷敬佩。可我替錢神醫感到不忿,有這樣的夫人,他緣何還要招惹公主?哎,你拉我乾什麼?”
“葉,葉將軍……”侍衛甲一臉尷尬的看著火急火燎衝進來的葉羽。
“葉將軍怎麼了?就是當著他的麵我也敢這麼說,我不僅要說,我還要罵醒他,是他對不起錢姑娘,葉將軍,卑職……卑職……”
侍衛乙雖然說的心潮澎湃,可葉羽真的出現在麵前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想想葉羽殺人的傳說,他感覺腿肚子有些軟,這樣說他。他不會殺了我滅口吧?
“萱兒怎樣了?她現在哪兒呢?”
侍衛甲機械的朝錢紫萱所在的屋子指了指,挨了罵的葉大將軍一溜煙的衝了過去。
“你說葉將軍剛才聽沒聽到我說的話?”侍衛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企盼的看著侍衛甲,“老天爺保結他沒聽到……”
侍衛甲:“你剛才不是挺,啊……卑職見過公主。”
“剛才是不是葉,葉將軍回來了?”
銀屏見侍衛甲點頭,她咬了咬唇,快步走向錢紫萱的屋子,可臨近門口,她又猶豫了。
“萱兒,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相公,相公替你找他算賬去。”
“相公?”聽到葉羽的聲音。錢紫萱迅扭頭,她揉了揉那紅腫的眸子,隨後撐著床榻撲進了他的懷裡,“你不要休了萱兒。萱兒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