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潛入太玄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去了兩年。
柳若魚一年之前開始散功,如今恢複到了煉氣期六層的修為。而在這段時間裡,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藍劍山莊幾乎忘記了這位前莊主大夫人的存在。偶爾有人提起,也都道她身心皆受重創,恐怕是命不久矣。
林風雨偶爾與柳若魚有所接觸,商議混入太玄門的事情,麵容上看不出什麼,隻是不知道心裡的傷痕何時才能恢複如初。
許玲兒盜走了吞雷劍訣秘籍叛出藍劍山莊。南宮世家發布了通緝令,不惜一切代價緝捕許玲兒。又有傳言林風雨因此事心神震蕩,原本逐漸複原的傷勢惡化
轉眼到了太玄門公開招收弟子的時日,作為三江之地勢力最為鼎盛的門派,也稱得上一件盛事。
林風雨與柳若魚結伴而行,如今他們都有了新的身份。
林風雨是北地修真世家周家的弟子,名叫周有德,利用丹藥將體質改變成四陽,煉氣期三層的修為。周家在魔島一戰中傷亡慘重早已不複昔日榮光,周有德也不得不遵照家主的意思,爭取加入太玄門,為家族結下一份善緣。
柳若魚則是一名方外散修,名叫薑婷。如今大勢之下也無法獨善其身,不得不尋找依靠以自保。易容之後的柳若魚隱去了絕代風姿,變得普普通通,一如她的名字一樣,扔在人堆裡根本找不出來。
太玄門宗門口人山人海。神州形勢動蕩人人朝不保夕,下一次與魔界開戰不知又是怎生一個局麵。於是尋找一些強有力的靠山,成了一些弱勢門派修者共同的心願。生命對誰而言都是寶貴的,對於修者而言更是如此。兩年來一些弱小門派弟子叛逃的事情屢見不鮮,天盟一眾高手被牽扯在魔島周圍,對此也是有心無力,隻能讓各家門派自行解決,說白了就是聽之任之。
入門的過程很順利,林風雨和柳若魚連過兩關——驗明正身與測試資質。值此非常時刻,多一人便是多一分力量,原本招收弟子的條件都多有放寬。林風雨的四陽體質中等偏上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至於柳若魚的六陰體質更是塊香餑餑,哪家門派都不會放過。
林風雨心情平靜,麵對一乾築基甚至煉氣期的修者對他頤氣指使,呼來喝去絲毫沒有不滿。甚至嘴角邊始終掛著和善的微笑,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一位當世絕頂高手。
偷眼向柳若魚望去,暗讚不愧是藍劍山莊第一戲子!這才多少時候?不但跟周圍前來應徵的修者打成一片,甚至負責考核的太玄門弟子都已經有說有笑。這還是她目前易容之後姿色平平,若是從前國色天香的模樣,那還得了?
林風雨被打發到一邊等待麵試官的當兒,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
一名女子提起渾身真元,駕著青光向著山門衝來,她身材嬌小玲瓏,一身勁裝裹得胸脯堅挺飽滿。可是身上帶著數不清的可怖傷痕,渾身浴血,就連一張俏麗的臉蛋也因為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顯得猙獰可怖。
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林風雨也一如常人踮起腳尖觀望著,心中卻明白無比,許玲兒來了。
叛賊休走!緊緊追在身後的藍劍山莊一名金丹期,兩名築基期修者急速趕來意圖攔截。
藍劍山莊弟子一現身,太玄門馬上飛出六名金丹期修者。兩家的關係緊張到了極點,方玄明的命令是:無論什麼地方什麼事情,有機會就要給藍劍山莊添點兒堵。
許玲兒一邊急速飛逃一邊大聲喊道:在下今日前來應徵太玄門弟子,還請護我一程。
太玄門修者聞言立刻結成陣勢擋在許玲兒身前,他們已得到確認,眼前的女子正是藍劍山莊叛徒許玲兒。
藍劍山莊弟子怒道:此人是藍劍山莊叛徒,快快交人出來。
太玄門領頭的弟子徐青怪笑道:今日太玄門公開招徒,來著均可應徵。和藍劍山莊無關。
藍劍山莊弟子還待說話,許玲兒臉上閃過一道狠厲,手中長劍一擺如舞動風暴。絢爛的劍光猶如百花齊放,以劍柄為枝,劍刃為萼,劍光為花瓣,絢爛綻放。吞雷劍訣——百花!
藍劍山莊弟子根本沒料到許玲兒會悍然出手,他們全副心神都放在太玄門六名修者身上。許玲兒的劍光一掠而過,帶出三顆飛起的頭顱。
許玲兒臉色越發蒼白,大口大口地喘息道:在下的投名狀!
林風雨暗暗點頭,大榕樹王的智慧果實神奇無比,近二十年來許玲兒的天賦逐漸增強,如今以金丹中期的實力施展百花,一擊致命。至於死去的三名藍劍山莊弟子,林風雨心中暗罵:叛徒,死有餘辜!
有了南宮紫霞的精心策劃,許玲兒順利被迎入了太玄門。隻是那渾身的傷痕看得林風雨十分心疼。雖說他對南宮紫霞的判斷有信心,可看著許玲兒被方玄明親自帶走,心中仍免不了惴惴不安。這位愛笑的姑娘出乎意料地叛出藍劍山莊,即使親自動手殺了南宮世家弟子,還獻上吞雷劍訣,恐怕仍不會輕易過關,少不了一番刁難。為了藍劍山莊重振聲威,又豈止自己在忍氣吞聲地付出?他心中萬般擔心,卻隻能按照南宮紫霞的交代,無論如何都必須忍耐,否則許玲兒背負的一切苦楚都講前功儘棄。
林風雨與柳若魚進入了太玄門,新來的弟子按照修為境界分開,又被隨機打散安排在了外門。二人的運氣不錯,住所相隔不過半裡多地。
事情卻並沒有那麼簡單,太玄門篩選弟子的條件看似寬鬆,不過是表麵功夫。方玄明並不是草包一個,也並沒有因為壓製著藍劍山莊,在三江之地佔據了絕對優勢便放鬆警惕。他所定下的策略簡單而有效。
新入門的煉氣期弟子每三十人由一名築基期的弟子帶領,統一居住在一座小院內。林風雨所在的這一組統領弟子叫做薛邦臣,麵白無鬚,相貌頗為英俊,隻是目光中透露出陰冷。雖不敢貿然用神識探查四周,但他的眼界現今何其高?不經意間掃視幾眼,便已知小院四周布滿了監視的陣法與禁製。向來柳若魚那處的情況也當是如此。
林風雨設想過無數種進入太玄門之後,要真正贏得信任會經過多少種考驗和刁難。可是他絕對沒有想過,第一份差事竟然是幫薛邦臣洗腳。他有些哭笑不得,細細想來,這種帶著羞辱性質的差事卻是鑒彆一些混入太玄門彆有用心者的好方法。方玄明顯然考慮到了其餘門派藉著招收弟子這個機會,派遣一些高手進入太玄門。神州秘法何其繁多,高手偽裝成煉氣期的弟子也不是不可能。用這樣一種方法,一些偽裝的高階修者很難不露出馬腳。
林風雨打來熱水,除去薛邦臣的鞋襪,壓抑著滿心的不快,臉上漏出一絲不滿。他並沒有表現出不同於一名煉氣期修者的地方,帶著不滿卻也是情理之中。看到他的表現,薛邦臣暗暗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刁難他
靜室裡,許玲兒跪在方玄明麵前,一身可怖的傷痕在這般動作的肌肉牽扯之下冒出汩汩的鮮血。
方玄明並沒有因為麵前跪著的女子而有絲毫的憐憫。他閉著雙目一言不發,任由許玲兒因跪姿而撕裂擴張的傷口,疼得她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許玲兒緊緊咬著牙關,嬌花般的麵容因為疼痛的抽搐變得扭曲。她同樣沒有說話,隻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杏目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