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qu
他加急了腳步,氣喘籲籲地到了暖閣之外,道:“陛下陛下葉修撰求見”
“陛下”
暖閣之中,竟是沒有動靜。
這宦官又不敢直接進去,依舊低聲道:“葉修撰求見,說是有要事啟奏”
暖閣裡依然沒有動靜,安靜得仿佛處在黎明前的紫禁城。
那宦官不由奇怪,看著門口站著的宦官,一臉的疑惑,陛下是不是不在這裡可是明明,鑾駕就在此啊,這麼多隨侍的宮娥、宦官都在門口,難怪見鬼了
他隻好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探頭朝裡看了一眼。
然後他驚呆了。
裡頭是什麼情形呢,十幾個大臣正打算告退,所以走到了一半,乃至於劉公都要走到了門口,可是這些人,腳步都停了,隻有眼珠子在動,身子微傾,仿佛是在傾聽什麼,可又似是覺得自己聽錯了,於是他們想要繼續確認,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生怕漏了什麼,以至於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這小宦官還看到了張永,張永睜大了眼睛,像是撞了鬼一樣,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他越過人群,終於看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像是一下子沒有站穩,身子傾倒,手勉強撐著禦案,倒像是隨時要直接摔倒的樣子。
這小宦官像是見了鬼似的,這是怎麼了。
他嚅囁著不敢說話,可是這時候,張永終於反應了過來,快步到了小宦官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小宦官吃痛,忙是躬身捂著臉,道:“奴奴婢該死,不該探頭探腦”
張永卻是厲聲道:“你方才說什麼,是誰求見”
“是是是葉修撰葉春秋騎著馬到了午門,要求見陛下,說是有重要的事稟奏”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猛地在張永的腦中炸開,葉春秋葉春秋求見
他他不是應該死了嗎
他這一百新軍,去了勇士左營,難道不該是羊入虎口
又或者是或者是那劉唐,那個該死的劉唐竟然辦事不利,沒有將他殺死,反而讓他逃了。
張永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裡不禁又想,這這如何可能,一千勇士營的勇士啊,即便有八百新卒,可另外二百,卻多是勇士營抽調的精銳,再加上,那劉唐久經沙場,那些鎮國新軍,那群書呆子,根本連還手之力都不該有,至於葉春秋固然還有幾分武力,可是被千人圍困,他憑什麼能殺出重重圍困
可問題就在於,葉春秋來求見了,居然來求見了。
身後朱厚照打了個趔趄,差點摔了個嘴啃泥,身邊的小宦官連忙攙住他,他忙不迭地站直身軀,然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道:“葉愛卿求見葉愛卿求見朕不是做夢吧,來來人立即召他覲見,立即”
他方才煞白的臉上,像是變臉似的,刹時染上了一層紅暈,整個人激動得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一乾大臣也是愣住,這些老油條,哪一個不是人精他們第一個感覺就是事情蹊蹺,這理應是有人特意為葉春秋布置的陰謀,按理來說,既這是有心人之舉,那麼勢必會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這是一千勇士營勇士啊,難道會犯下如此大的疏忽
連劉健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東陽眯著眼,眼中帶著狐疑。
謝遷卻是一下子激動起來,感覺今日像做夢一樣,但是眼中的喜色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焦芳和張彩對視一眼,都顯得有些錯愕,而後心裡泛起惋惜。
張永感覺自己的腿肚子在發抖,他到了此刻也不相信這個可能,因為這一切根本脫離了他的計算之外,他原本有葉春秋必死的把握,那麼這個午門外求見的葉春秋又從哪裡冒出來的
“快一些,快一些,給朕立即叫葉愛卿進來,耽誤片刻,朕便剮了你。”朱厚照興衝衝的聲音在暖閣中響徹。
葉春秋已到了午門,身上的血衣還未換下,他心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必須當麵到天子的跟前去解釋,若是讓人捷足先登,造成了曲解,對自己必是大為不利。
畢竟,這一次是鎮國新軍襲了勇士營,勇士營乃是內衛,一旦被陛下身邊的小人說了什麼話,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後果。
他是騎著白馬來的,此時正在午門外焦灼地等待。好不容易,才見那通報的宦官飛也似地跑來,急衝衝地道:“葉修撰,請速速入宮,陛下說了,立即不可延誤。”
葉春秋打起了精神,忙是穿過了午門的門洞,宮中他大致已經熟悉了,因而輕車熟路,過不多時,暖閣便在眼前,雖是經曆過了鏖戰,葉春秋感覺渾身有些疲倦,卻是加急了腳步。
等入了暖閣,葉春秋忙是行禮道:“臣葉春秋有事啟奏。”說罷,他才緩緩抬頭,竟發現所有人都用著錯愕的目光看著他。
幾乎每一個人,都像是見鬼一樣。
他們的心情其實葉春秋是可以理解的,葉春秋咳嗽兩聲,目光落在了朱厚照身上,朱厚照隻是楞楞地看著他,竟是說不出話來。
葉春秋隻好道:“臣葉春秋有事啟奏。”
這時,所有人才回過神來,看著這活蹦亂跳的葉春秋,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隻是
終於有人開始注意到葉春秋身上的染滿著血跡的麒麟服,鮮血已經乾涸,使他的官服皺巴巴的。他的臉上,也是風塵仆仆的樣子,血跡和汗漬混雜在一起,格外的引人注目。
“呀葉愛卿,你要奏請什麼”朱厚照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有一種腦子不太夠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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