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來說,林畫音並沒有責備刁難蕭正的資格,那一晚的噩夢也並非蕭正單方麵實施的。就算報警或者從法律角度來講,雙方頂多算是酒後亂性,怪不了誰。可即便如此,林畫音仍然在很大程度上限製了蕭正的自由。包括強迫他簽結婚協議,包括留在他新奧工作,以及不許離開自己的視線。如果一定要說誰在這件事情上處理得偏執過激的話,那也絕對是林畫音,而非蕭正。
但感情上來說,林畫音實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哪怕作為一個成年女性來說,她知道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不應該把怨氣撒在蕭正一個人身上。可一個女人就算再理智,再強大,也終究隻是一個女人,又如何能時時刻刻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呢
而且,從她與蕭正相處的這段時間來看,除了那個促使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不堪往事之外,蕭正並沒做出太多惹人不快的事兒。反而多次幫助林小築與自己。
尤其是這一次,若非蕭正親自出馬,林小築勢必要離開明珠,回到燕京就學。到那時,不止林小築會痛恨自己,就連家裡人,也會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妹妹。就算家人不責備與她,她也覺得臉上無光。
現在好了。蕭正為她解決了這個難題,總算雨過天晴,撥雲見日。
心情好轉的林畫音決定處理完幾份緊要文件,就出門買菜,為家人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一是給即將展開新生活的林小築吃頓好的,好讓她用心讀書。二嘛,則是表達一下對蕭正的感謝。
可沒等她處理完公務,一個匿名電話就打了進來。
“誰”林畫音接通電話,口吻清淡的問道。
“是我,沈曼君。”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嫵媚而悅耳的聲音。
林畫音想都沒想過沈曼君會給自己打電話,哪怕她們有四年同窗之情,可在大學四年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二人也極少交流。即便偶有談話,也以爭論之多,鮮少正常溝通。回了國之後,二人更是除了在工作上有所接觸之外,平時連多說一句話的閒情逸致都沒有。
林畫音實在想不出沈曼君何以要給自己打電話。
“有事”沉默片刻之後,林畫音不鹹不淡的問道。
“想麻煩林總一個事兒。”沈曼君儘量讓自己的態度變得溫婉,不具備侵略性。
“說。”林畫音仍是冷淡的說道。
沈曼君是帝國大廈的總經理,與身為租客的林畫音有工作上的來往。她不好當麵拒絕。隻能順口問下去。
“蕭正在你家裡吧”沈曼君試探性的問道。
“蕭正”林畫音登時眉頭一挑,不悅道。“你怎麼知道他在我家裡”
林畫音冰冷的臉龐沉了下來。分析著每一種可能:蕭正告訴她的又或者沈曼君派人調查出來的
若是前者蕭正在她心中的形象又將大打折扣。要知道,從一開始,她就向蕭正反複強調過,絕不能把二人的關係公諸於世。他倒好,近的不說,居然告訴了八竿子打不著的沈曼君。這如何不讓林畫音生氣
當然,沈曼君也有可能是自己調查出來的。以此女的性子,做這種事兒一點也不出奇。
“我自己調查的。”沈曼君微笑道。“作為老同學,我關心一下你的生活,應該不為過吧”
沈曼君暫時不敢繼續得罪蕭正,也就沒把臟水往蕭正身上推,以免惹得蕭正更不高興。
“無聊。”林畫音淡漠的說道。
“如果他在家裡,麻煩林總把電話轉交給他。我有事兒找他。”沈曼君態度溫和的說道。“事關人命的大事兒。”
林畫音淡淡道:“你有什麼事兒,難道不能直接找他”
“他的電話打不通”沈曼君緩緩說道。
“所以你就通過我來找他”林畫音冷冷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