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了,大家洗洗,都睡下吧。雨丫頭,家裡的柴沒了,明天你去挑幾擔子回來。”
“不好意思啊爺爺,爹說了歇十天。再說了,咱們也沒在家裡吃飯,肯定是誰吃誰挑呀,您說是不?”
“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沒規矩的東西。”趙老頭特彆煩這個孫女,“老三,你發現沒,小雨從河裡撈上來,就不一樣了。會不會是進了不乾淨的東西。”
趙小雨:你才不乾淨,你全家都不乾淨!
“爹,小雨好的很,不過是死過一次,堅強了,通透了,聰明了,要是還和以前一樣懦弱,早晚得被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小雨呀,你記住啊,就保持現在這樣,沒事就教教梨花,彆讓她也學傻了。”
“嗯,知道了,爹!”趙小雨回答的響亮。
趙老爺子:……
不是因為指望他們乾活,他真不受現在的窩囊氣。
“老三,爹提醒你一句,你現在還沒個兒子。”
這句話,直紮趙大樹的心口,血淋淋的。
他垂著腦袋,蔫了。
“爹,娘還年輕,誰說就不能生了?再說,就算不能生也沒事,我或者梨花招個上門女婿唄。”
趙大樹抬頭,眼神晶晶亮,是啊,他咋沒想到,他可以招個上門女婿,以後生的娃,也一樣姓趙。
趙老爺子不屑的嗤笑,“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上門女婿,老三,你用啥讓人上門?就憑你現在筐子裡的野菜?”
天真,上門女婿,真以為這麼好得的,得有家業支撐人家才願意。連自己兄弟都不願意過繼一個兒子給他,還想招上門女婿,癡人說夢。
趙小雨不理他,看不起你的人,說再多,也是白搭。
看著進廚房煮野菜的宋氏,趙老頭更是滿眼看不起,就連趙老二和他媳婦,也一樣。沒苦硬吃,家裡窩頭看不上,天天喝野菜湯,賤!
“這野菜湯,配上饃饃,真不賴!”
“還有雞蛋呢。”宋氏說。一天兩個雞蛋,她想都要不敢想,自己能這麼破費。
“好次,好次!”
“爹娘,明天我們找慢點,山上肯定不止忍冬一味藥材。”
“好,聽你的,我們找忍冬,你找彆的。”其他的,送他們麵前也不知道是啥。
“那個毛飛的也是藥材,就是要曬乾,咱們弄不了。”
趙大樹可惜的拍大腿。
“也不是乾不了,爹娘,你們覺得劉嬸子人咋樣?”他們不能挖,可以讓給需要的人挖呀。
“好,好幾次我餓的乾不動活,都是劉嬸子擱家裡拿兩個窩頭給我墊墊。”
“他們家你不知道嗎?劉叔和你爹我是發小,好的穿一條褲子。你劉嬸兒和老宅不對付,也是因為咱們吃虧,她看不慣。”
“爹,你晚上找劉叔,跟他說蒲公英是藥材,連根挖,挖了洗洗曬乾,去藥鋪子問問價格。”
“噯,我明天去鎮上就給問了,看他們收不收新鮮的。”
“這藥材,估摸著不貴,沒曬乾的應該不要。”
“隻要有錢,他們肯定乾。”在村裡,一年到頭,除了種地,哪還有其他收入。閒工,哪是好打的,扛一天沙包也就二十文,累成狗。活還不好找,搶破頭。他會每年有活,也因為他嘴甜,時不時的還賄賂賄賂工頭。
天還沒亮,院子裡陰沉沉的。趙大樹一家已經起床,洗漱乾淨。隻有梨花還在睡,被蘇氏背在筐子裡。
“老三,你們去哪?”門口,隱約站著個人,看的不是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