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和女人們說起了收河葫蘆的事,並且分配好了明天的安排,廢話一句沒有,揉著老腰,他要躺炕上歇歇,累死了。
家裡他不擔心,大娃子帶小娃子,一點問題沒有。
其他人還想再仔細問問,無奈,當家的老爺子累了,要睡覺。隻能憋著,回屋問自己家裡頭的。
可憐的老婆子,心事憋了一下午,又來一個晴天霹靂。到了屋裡,正打算掏出銀子,好好嘮嘮,旁邊的人,呼嚕震天響。
………………
“爹,我來給您送節禮了!”趙大樹提著的籃子往堂屋桌上一放後,大咧咧的拽過個板凳,一屁股坐在老爺子下首。
老頭子瞥了眼籃子,心裡很不滿意,才這麼點東西,夠乾啥的?老三又不是沒錢,咋恁摳。
東西不滿意,自然沒好臉色。老爺子不理他,拿著煙袋吧嗒吧嗒的抽。
“爹,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大眼瞪小眼,待著乾啥?
“咋?來家一會都坐不住了?是,這個小院可比不得你的新宅子,嫌棄是應該的。”
趙大樹就不是受氣的性子,親爹,他也不慣著,“爹你說啥呢?我坐這半天,您理過我嗎?我是來送節禮的,不是來受氣的,有事說事,沒事我回家了。”
“你個混球,分家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
“您到底想說啥?”
趙老頭指著籃子控訴道,“你手裡那麼多銀子,就給我這麼點東西,老三,你喪良心!”
趙大樹立馬彈跳起來,“爹,這您還不滿意?您打聽打聽,村裡有比我給的重的不?再說您兒子我剛分家,剛蓋了房子,正是緊巴巴的時候,您不想著幫襯幫襯我,還嫌我給的禮輕?”
“你緊巴巴,你緊巴巴乾啥打腫臉充胖子,蓋那麼好的宅子。就四口人,還沒個帶把的,你蓋那麼多屋,住的過來嗎?”
趙大樹不理他,沒啥好說的。
趙老頭卻覺得自己占了理,讓一向能說的三兒子也沒話說。
“老三,你那屋,太大,住著空,附近也沒人,瞧著怪滲人的。要不,老二和我們都搬過去,給你攢點人氣?
老大過幾天也要回家過節,住你的新房子剛好,你覺得咋樣?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多好!”
老婆子看著三兒子,老眼裡滿是期待。她想住新房子,想住那個聽說冬天不冷的新屋子。
老二一家也看著他,住進去,以後兒子成親的新房也有了。那麼好的房子,他們做夢都想住!
趙大樹理都不想理老爹,“不咋樣,我家的都愛靜,不喜人多。大哥該在你們身前儘孝,左右現在他不去考科舉。縣城的房子也不賴,也沒見您和娘去享享福?真是不孝。改天縣城見到,我幫您教訓教訓他。”
“我說的是你,你扯老大身上乾啥?關他啥事?”
想薅他,做夢!他家的銀子都是閨女的!
“您嫌我東西少,大哥給了您多少?彆說沒分家,沒分家也不耽誤他儘孝。您也甭說他沒銀子,爹,你不知道吧?大哥家裡有下人,沒銀子,誰用得起下人呀?
您看我,現在啥不是自己乾,是不?”
老頭子咆哮,“你和老大不一樣!”
趙大樹一拍腦門,“是不一樣,我這人,疼媳婦,專情,顧家。不像有的人,在家啃爹娘,出去啃嶽家,就這還沒被人養著的自覺,背地裡學人家偷吃。
偷吃就算了,還特不講究,哪裡的雞兒都要,光天化日,大庭廣眾,臉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