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夜半時分,萬籟俱寂,滄溟變得更為深沉,雲朵已經散開,一輪星月當空,灑下薄似煙紗的月華,縹緲無比。
視野拉近,一方百丈高的魔罐扣住地麵,周圍神紋流轉,瑞彩氤氳,散發出絲絲縷縷恐怖氣息。
偶爾有幾道響聲傳出,似金戈碰撞,聲音沉悶,仿佛洪荒時代而來的戰鼓聲,讓人心神欲墜,靈魂都要跌落了。
“道友,想的如何。”灼熱的太陽真火四溢,但這道聲音卻很妖,帶著張揚的惡意,撲麵而來。
“你要的太多了。”
黑衣人搖頭,眼下對方條件降低了不少,但還是太高。
如索要不滅天功。
哪怕隻是一卷、兩卷都不行。
此經文是他們這一脈自恃的根本,當世掌握它的生靈不足一手之數,怎麼可能交給大敵。
還有飛仙訣,也是他無法忍受的。
“換個條件......”
老人還想說什麼,一杆權杖,尾端璀璨刺目,從火焰中探出,刺破其胸膛,這太突然了。
後者痛苦掙動,銀色真血噴湧,落在身上粘稠而溫熱。
言銘發絲披散,突然出手,將狠人傳承者釘在半空中,鮮血沿著灼熱的杖身流淌,剔透猩白,觸目驚心。
“你……”黑衣老人鮮血淋淋,並未死去。
顯然,他很震驚,沒想到火靈會暴起。
方才,他認為言銘不會殺他,對帝經有貪念。故言語雖軟,但實際剛強,想儘量減少損失。
這一釘猶如冷水淋頭,讓他想起了自己還是階下囚的現實,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本。
“看來道友還是有顧慮。”見對方依舊認不清境遇,言銘輕歎,準備再幫對方清醒清醒。
落在自己手裡,想死都難,太陽真火折磨真靈可是一絕。
“嗡!”
下一刻,言銘並指為刀,斬出一道慘白的刀光,破空而出,將其攔腰斬斷,瞬間大片銀血噴湧而出,淒豔無比。
老者悶哼,這一刀有預感,但身臨其境依舊讓人恐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下半身體飛出。
“道友似乎還未經曆過碎體劫,我來幫你補上。”言銘眸子漆黑。
他第一次化形而出,數十萬年孕育帶來的天地磨難,讓火靈多次碎體,差點崩滅。
此刻,言銘代天掌刑,開始炮製階下囚。
先是大辟,其次臏、剕,繼而雙手俱斷,軀乾四裂!
整個過程,老人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聲慘叫,隻是悶哼著、呻吟著,眼中帶著忍耐,他為半聖,這種身外傷還無法讓他屈服。
他在賭,賭對方不敢殺他,賭注則是這條命!
但他有一點不知道。
掌握狠人傳承的可不止他一個,若事不可為,言銘並不會留情,殺就殺了,也沒有什麼好可惜。
“這就是不完整的混沌血嗎?”言銘袖袍一卷,攝來一隻血淋淋的斷臂,缺口處晶瑩燦爛。
銀色血液,金色脈絡,玉質骨髓。
那股獨屬於不滅天功的特殊氣息擴散,渲染的四周一片神聖。
他看著這隻手臂,又瞥了一眼身後的吞天罐,幽幽道:“有此物為證,我隻需鎮壓龍紋黑金鼎一天!一天足以讓東荒諸教滅你們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