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有氣無力道:“謝謝兄弟。”
掛了電話,吳澤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又看了眼餘額,深感生無可戀。
至於那朱旭拿錢是創的什麼業,吳澤懶得去問,畢竟......能當他朋友的,哪裡有真才實學的人。
次日清晨六點,鳥兒在枝頭短暫停歇,清晨的風吹動米黃色的窗紗,床頭的鬨鐘狂妄的叫著,那刺耳的聲音直往腦子裡鑽。
吳澤一股腦的爬起來,關了鬨鐘穿好衣服才察覺到不對,他重生了,現在還是在吳家呢。
不是那個要早起去上班,遲到就被扣工資的牛馬了。
重新躺在床上,吳澤看著房間的布置莫名的有些傷感,上一世爺爺和爸媽走後,幾年都沒有回來,這個家裡就他和鄒岩琛。
這間房吳澤倒是住到死,他跑了幾次都被捉了回來,倒不是說吳澤矯情不願意住大房子。
實在是兩個人同一屋簷下,一個坐著豪車悠閒的去上班,一個為了不遲到,騎著自行車站起來蹬。
偶爾鄒岩琛心情好會帶他一程,到了公司西裝筆挺的人去總裁辦公室,一個在大門口站崗當保安。
等到鄒岩琛的車出來,吳澤還得擠出個笑給他敬個禮。
“笑的太假,回去對著鏡子多練練。”車窗玻璃降下又升起,淡漠的眼眸掃視了一眼敬禮的吳澤。
此刻躺著的吳澤捂著胸口,不能想,想起來這些事他真的恨不得和鄒岩琛拚個魚死網破。
不過一秒就泄了氣,他對上鄒岩琛,魚會死,網可能不咋會破。
想起這些破事吳澤有些睡不著,劇本已經熬夜弄出來了,等下拿去給爸媽。
吳澤看了看時間,還早,他們肯定還沒起。
一樓客廳,牆角的行李箱孤零零的站立著,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戰士。
剛好抽風打算去跑步的吳澤詫異了下,鄒岩琛昨天沒回來?
首次登門的行李箱沒人管,很難不被聯想到主人不受重視,吳澤為了達到家庭和睦的目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打算給鄒岩琛拿到房間。
這個合院彆墅是地下一層地上三層,地下一層是多媒體房和KTV。
一樓除了客廳餐廳外,還有兩間保姆房。
沈秋芳和吳歸峰住在二樓,吳澤是住在三樓,給鄒岩琛安排的房間也是在三樓。
兩個人的房間斜對門,吳澤哼哧哼哧的提著行李箱推開門。
給鄒岩琛的臥室是沈秋芳布置的,牆壁刷成了暖黃色,打了一麵牆的置物架,上麵擺著臨時收集過來的手辦,窗邊和吳澤房間一樣,放了一張遊戲桌,電腦和競技椅配的齊全。
床頭櫃上是沈秋芳親自動手插的一瓶花束。
整個房間看起來一片歲月靜好的溫馨。
吳澤靠在門上捂了捂腦門,真的全是雷點。
鄒岩琛那家夥除了學習就是工作,他就沒見過鄒岩琛打遊戲。
還有手辦...鄒岩琛好像也不愛這東西。
他這媽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給鄒岩琛布置啊……鄒岩琛心裡能舒服才怪。
鄒岩琛有什麼愛好來著?吳澤突然沉默了兩秒,第一次發現,他們倆同一個屋簷下住了好幾年,在他的記憶裡,鄒岩琛這個人好像沒有過什麼喜好。
一年從頭到尾的西裝領帶,一日三餐隻要沒毒就行......
吳澤的視線落在床頭嬌豔的花束上,鄒岩琛過敏性鼻炎來著......
分離了二十一年的父母兒子,哪怕中間有血緣關係也是陌生疏離的,一方是敏感膽怯,一方是冷臉淡漠,這樣八輩子都混不熟。
吳澤這個假少爺一時心很累,前路漫漫。
他把行李箱放在衣櫃旁邊,把花瓶裡的花扔到了垃圾桶,黑色的垃圾袋係上後開了窗,通通風,鄒岩琛彆聞到了殘留的味道。
吳澤見過一次鄒岩琛過敏,哪怕及時把辦公室的花拿走了他還是噴嚏打個不停,狼狽的要命。
秉承著認真負責,推進真少爺和養父母親情關係的重任,吳澤徹徹底底把鄒岩琛的房間檢查了一遍。
其中包括...浴室的水龍頭花灑是否正常出熱水,毛巾是否鬆軟,水杯是否乾淨沒水漬,牙刷是不是軟毛的。
動作間不小心碰到馬桶上方的熏香瓶,咣當一聲掉到了馬桶裡,馬桶裡濺起的水如炸彈,吳澤忙眼疾腿快的後退了一步。
棕色的瓶子和幾根蘸香棒在水裡晃蕩,吳澤臉上閃過糾結。
雖說馬桶裡是乾淨的水,但是直接用手撈,是不是也挺惡心的?
在吳澤罵娘的時候,敞開的門迎來了自己的主人,他依舊穿著昨天的黑色衛衣,胸前的骷髏頭也依舊嘲諷。
鄒岩琛雙手插在褲兜,站在門口看著蹲在馬桶前的吳澤。
吳澤手裡拿著牙刷,在馬桶裡捅來捅去,想把牙刷捅到香薰瓶口裡,隻是他那技術實在不行,死活都捅不到洞口,肉眼可見的急躁了起來。
“好玩嗎?”
打趣的聲音來到耳邊,吳澤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你回來這麼早?”
“是有點早,應該等你牙刷歸位之後再回來。”
鄒岩琛似是站的累了,他側著身懶散的靠在門框上,看著吳澤手裡的牙刷,抬手示意道:“你繼續。”
吳澤看了看鄒岩琛,又看了看在馬桶裡攪了半天的牙刷,隨後深深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