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裡的空氣驟然安靜。
我的動作也驟然頓住,全身都僵硬,腦子裡一片懵,隻有眼前周寒之臉上的笑容在逐漸濃厚。
他在笑,雖然沒有再說什麼,可我還是從他的笑容裡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笑我,口是心非。
“我沒有口是心非!”我迅速反駁他,可是我的聲音出賣了我內心的慌亂。
原來我剛才要幫他擦汗的動作還是被他發現了,他全都知道。
我的心裡亂成一團。
我明明不相信他,可為什麼我還會跟著他走?
我當時甚至沒有猶豫。
即便我是為了囡囡,周寒之說了,醫院治不好我和囡囡,隻有他能幫我們。
可我怎麼就那麼相信他的話,他說市內醫院治不好我們,那就一定是事實嗎?
我怎麼那麼相信他,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他說他師父可以治好我們,我就真的帶著囡囡上了他的直升機,由著他帶我們去往林省,找他那個我見都沒有見過的師父。
我怎麼會這麼相信他呢?
後排,抱著囡囡的乾媽和吳淩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說話,我聽到乾媽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冤家。”
她們都收回目光,裝作沒有聽到我和周寒之的談話,可機艙裡的空間就這麼大一點,她們怎麼可能聽不到?
周寒之還是不說話,他依舊在笑,那雙漆黑的瑞鳳眸裡,是開心,也是得意。
我知道,他在笑我,根本就抗拒不了他,不管他怎麼騙我,我都屢教不改,執迷不悟。
隻要他朝我勾勾手指頭,我還是會選擇義無反顧地跟他走,就如同他抱著我時說的那句,他就知道,我是他的,誰都搶不走。
他好得意。
我不想看他這麼得意!
我再次用力甩開自己的手,臉頰像是被火燒了,滾燙燙的:“你明明清楚的,我根本就不是因為相信你才帶著囡囡跟你走的,我也不可能心疼你,周寒之你少自作多情。”
周寒之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終於淡了,他的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解的樣子。
“我單純就是賭了一次。”我的情緒慢慢平穩,盯著他笑容逐漸消失的臉,我的語氣也逐漸疏離冷漠,“賭你即便沒有所謂的醫生師父,也會竭儘全力幫我治好囡囡。”
“什麼?”周寒之終於開口問了這句。
“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我乾媽也沒有給你發邀請函,但你卻駕駛直升機闖進同心島,搞亂了我和小野的訂婚宴,還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猜,原因是你被有心人刺激了,一時情緒衝動才做出這些舉動,對吧?”
“……哦?”
“但是周總一直都是理性從容反應超群的人,即便是一時衝動做出這些,也會很快反應過來是被有心人算計了,你一定會迅速想到應對之策,為了防止被人把你今晚的舉動定義為搶婚,你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的一係列舉動。
比如說,來援助受傷的我和囡囡,幫助章家處理這兩個突發事件。”
周寒之不是來搶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