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時候,神情太自然了,以至於一瞬間我都有點恍惚。
恍惚是不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我明明記得是周寒之帶著我們到老道士這裡來的,為什麼乾媽說沒有彆人了?
“奧,你說的是我那傻徒兒和他的那個騾子助理吧?”還是孫醫師明白過來,接了一句。
騾子助理,說的是曾智吧。
老道士這個形容真的蠻貼切的,曾智可不就是個騾子,每天都跟騾子一樣忙。
乾媽愣了一下,也跟著笑:“他們已經走了,不在這裡了。”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走了?什麼時候?”
我說怎麼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周寒之,還以為周寒之被轉移到了彆的房間。
但是我醒來這麼久,居然也沒有聽到曾智的動靜。
原來周寒之和曾智已經走了,他們什麼時候走的,為什麼走的?
我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以至於我連吃飯都忘了,定定盯著乾媽的臉,期待著她的答複。
我的心底,卻湧起一股失落。
還以為醒來可以見到他,我剛才還在思索見到他以後要怎麼麵對他,我還想問清楚他為什麼會匆匆從國外趕回到我的訂婚現場,還想問很多很多事情。
可是這些都還沒來得及問,就變成了空的。
“上午就走啦,接了個電話,好像很重要,接著就匆匆忙忙帶著騾子助理走了。”孫醫師接過話頭。
“上午就走了?”走得真夠早的。
比囡囡蘇醒的還要早。
心底的那股失落更加濃鬱了,心頭沉甸甸的,有種說不出的晦澀,我卻不明白,這些失落和晦澀到底因何而起。
“是啊。”孫醫師看了我一眼,突然就轉了話頭,“他早上就醒了,然後就一直守在你身邊,又怕驚擾了你休息,就一直沒動過,要不是那個突然來的電話,他現在肯定還在這裡守著你的,傻孩子,彆傷心,以我對他的了解,過不了多久他就回來了,他心裡記掛著你呢。”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否認:“誰傷心了,我才不稀罕他陪著,不對,他離我遠點剛好,我也少了很多麻煩。”
我才沒有失落,才沒有因為他失落,我現在應該是高興的,本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擺脫他的糾纏,這下剛好,事情解決了,我開心還來不得呢。
誰要他陪?我一點也不需要,他走得剛好!
可孫醫師笑眯眯地,卻一點也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那個電話應該是個很重要的電話,我看他接完電話以後臉色都變了,接著就安排騾子助理陪他一起回去,如果不是很重要的電話,他肯定不會放下你走的。
不過孩子你也放心啊,臨走的時候我給他拿了藥丸了,他身上的毒一時半會不會再發作了,回頭等他處理完那些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會很快趕回來陪你的,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吃飯,把自己的身體養得棒棒的,這樣他回來了也會很開心的。”
我的心更亂了,甚至不敢直視孫醫師的眼睛。
這老頭怎麼都不聽我說話,隻顧著說自己的?我都說了我沒有傷心,我希望周寒之離我遠點了,他怎麼還要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