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蘇凡蹲在小院裡,看著地上的那扇門。
三寸厚的木門,幾條縫隙從中間向四麵裂開。
這是黑鐵木,隻生長在靈脈之地。
附近漫山遍野哪哪都是這種樹,不值什麼錢。
坊市周圍的棚戶區,建房用的房梁和木門,用的幾乎都是這種木材。
而且密度極高,質地堅韌,是製作低階傀儡的主材。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怎麼把這麼厚的黑鐵木一腳踹裂開的。
剛才他試了下,力量照以往提升近一倍。
這力量來的實在是莫名其妙,令他有些膽戰心驚。
更驚悚的是。
一覺醒來,臉上的皮膚變得又乾又燥。
用手一搓,嘩嘩往下掉皮。
身上倒是不那麼癢了,但繃帶還是撕不下來。
蘇凡對身體檢查了一番,內臟經脈什麼的並沒有發現異常。
他從腰間的符籙袋裡拿出一張符籙,仔細的端詳。
這是一張已經失去靈性的辟邪符,現在他終於知道這種符籙是乾什麼用的了。
麻痹的,這世上真的有鬼啊。
太尼瑪嚇人了。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蘇凡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站起來,看了眼院子。
昨晚的血跡已經用爐灰活著土,裡外清掃了一遍。
“誰啊……”
“老李,是我啊,王陽……”
蘇凡想了下,腦海中浮現出一些零散的記憶。
這個人以前經常和他一起進山狩獵妖獸,家就住在附近不遠。
他走過去,把門打開。
站在外麵的人,三十幾歲的年紀,身材壯碩,生得濃眉大眼。
對方看到蘇凡,頓時愣住了。
“老李,你受傷了?”
看到對方滿臉擔憂的樣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穿道袍。
身上纏著一層層的繃帶,有些地方還有乾涸的血跡。
冷不丁一看,是挺瘮人的。
蘇凡輕輕咳嗽了幾聲,苦笑道:“說來話長……”
王陽也沒問什麼,進屋就開始訴苦。
“上次你不在,我們幾個在老鴉嶺被人算計了,隻有我和江海跑了回來,其他人都……”
他說完歎了口氣。
“江海傷挺重的,靈石花沒了,本來想到你這……算了,我再去找彆人問問。”
蘇凡露出為難的表情,有氣無力的道:“我傷剛好點兒,手頭……”
王陽哈哈笑道:“沒事兒,你好好養傷,我走了。”
蘇凡叫住他,從屋裡拿出一個布包打開,裡麵有一枚靈石和幾十枚法錢。
“我就剩這麼多了,靈石你拿去,江海的傷要緊。”
王陽愣了下,連忙擺手道:“這怎麼成……”
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走,蘇凡追出去,但人已經出了院子。
蘇凡站在院子的門口,看著王強遠去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就是坊市中散修們的生存狀態。
前身就算不被雷劈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
他和這些人,以後應該不會再發生糾葛了。
自從穿越到這裡,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壓抑在心底。
修真世界很危險,還是苟著吧。
蘇凡剛想轉身進院,就聽旁邊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回過身,就見一個中年修士衝他拱手。
四十餘歲年紀,練氣中期修為。
淡眉長眼,兩頰瘦弱,頜下一縷山羊胡飄拂。
“蘇兄弟,好久不見……”
蘇凡也衝他拱了拱手,笑道:“徐前輩,彆來無恙。”
這人叫徐文,家就在蘇凡的隔壁。
他可是個能人,因為能從少陽派搗鼓出一些資源,平日裡在坊市混得生風水起。
兩人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平時關係不錯。
又是左右鄰居,以前他們經常湊到一起喝上一口。
徐文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湊過來。
“趕緊多屯一些靈米,手頭若是寬裕,符籙丹藥什麼的,也不妨多買些。”
說完他一拱手,轉身進了旁邊的院子。
蘇凡有些懵,對方一向消息靈通,難道少陽派出了什麼事。
明天,還是抽空去一趟坊市吧。
不管發生了什麼,有備無患。
最近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飯量大增,靈米已經不多了。
他進了院門,來到裡屋。
坐在地炕的蒲團上,從腰間摘下匪修頭目的儲物袋。
這個儲物袋是兩方的,比他賣掉的那個大一倍。
在坊市的店鋪,最少也得兩百靈石。
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在地炕上倒了好大的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