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考倒計時30天清晨6:17
林淺在第三次掐滅鬨鐘時,瞥見窗台上並排擺放的兩種複習資料。慕言送的《天體物理考點精編》邊角卷曲,夾著去年他聯賽時的草稿紙;邱子辰手繪的《時空折疊筆記》泛著鬆節油味,扉頁用碳筆畫了隻吞吃公式的黑洞。
"帶電粒子在磁場中的運動..."她咬著冰鎮咖啡吸管,筆尖在洛倫茲力公式旁洇開墨點。鏡麵便簽紙突然映出兩道影子——慕言晨跑經過窗外的身影在晨霧中忽隱忽現,邱子辰騎著老式自行車掠過時,車鈴鐺與慕言的腕鈴共振出奇異頻率。
午休時間化學實驗室12:30
林淺躲在通風櫥後配平反應方程式時,聞到了海鹽與鬆節油混合的氣息。慕言的護腕突然出現在實驗台上,浸透了冰鎮檸檬水的涼意。"電解質溶液。"他屈指彈了彈她正在計算的鉛酸電池模塊,"跟我去球場,教你動能守恒的實踐解法。"
邱子辰的碳筆尖就在這時穿透草稿紙,在滴定曲線圖上戳出個蟲洞狀的破洞。"彆聽他的。"他掀開通風櫥擋板,鏡片反光遮住眼底青黑,"真正的守恒定律在時空曲率裡。"展開的圖紙上,籃球拋物線被扭曲成克萊因瓶結構。
林淺的圓珠筆在兩人注視下滾落,掉進慕言帶來的保溫袋。當她撈出濕漉漉的筆杆,發現袋底沉著融化的藍莓冰沙,浸透了邱子辰昨天給的《相對論簡史》複印件。
晚自習物理階梯教室20:45
許檸把熒光筆按出哢噠聲時,林淺正盯著波粒二象性示意圖走神。玻璃窗突然被敲響,慕言倒掛在窗外梧桐樹枝乾上,指尖轉著個籃球:"看好了!"他將拋物線運動分解成慢動作,下墜瞬間突然將球拋向坐在後排的邱子辰。
碳筆淩空劃出虛線圈住籃球,邱子辰在拋物線頂點位置畫了個紅叉。"考慮空氣阻力的話,"他的聲音混著粉筆碎裂的脆響,"實際落點應該在這裡。"慕言翻身躍入教室,帶著夜露的手掌拍在邱子辰標注的位置,粉筆灰在光束中形成丁達爾效應。
林淺的筆記本被風掀起,夾在其中的三色便利貼雪花般散落。慕言撿起的綠色便簽寫著"慕言解法",邱子辰接住的藍色便簽記著"子辰模型",而落在林淺發間的粉色便簽,是她昨夜失眠時寫的"如果選擇第三種可能?"
深夜23:58秘密基地
當林淺撬開天文台舊倉庫的門鎖時,月光正照亮牆麵上疊加的兩種字跡。慕言的粉筆公式從地板延伸到天花板,邱子辰的碳筆注釋像藤蔓纏繞其間。她打開兩人偷偷塞來的應急燈,發現光束透過三棱鏡在牆上投出光譜——紫色光斑裡藏著慕言的籃球訓練計劃,紅外區有邱子辰用隱形墨水寫的鼓勵詩。
"就知道你在這兒。"慕言的聲音帶著運動後的喘息,他倚在門框上拋接柑橘味能量膠。邱子辰從通風管爬進來時,碳粉在月光下像銀河傾瀉:"第27頁第3題,你用經典力學解的,其實該用閔可夫斯基時空圖。"
林淺的橡皮擦突然被兩人同時按住,慕言的指尖壓著她虎口的筆繭,邱子辰的指甲掐進她小指的月牙白。草稿紙在拉扯中撕裂,伯努利方程與量子隧穿效應各占半邊。
暴雨中的頓悟考前7天17:03
林淺在圖書館天台背元素周期表時,積雨雲正從地平線壓來。慕言扔上來的籃球砸中欄杆,在潮濕空氣中劃出飽和軌跡。邱子辰的無人機穿過雷暴雲,空投下係著紅繩的防水筆記。
當第一道閃電劈開天際時,她突然看懂兩人筆記的關聯處。慕言在動能定理旁畫的戰術圖,每個傳球點對應著邱子辰時空圖中的奇點;而邱子辰在史瓦西半徑公式旁標注的"防守範圍",正是慕言手寫筆記裡的聯防陣型。
暴雨傾盆而下,兩人同時衝上天台。慕言的護腕吸飽雨水,沉甸甸地纏住林淺謄寫公式的手腕;邱子辰的速寫本在雨中暈染,墨跡沿著她裙擺的褶皺流淌成薛定諤方程。他們在雨幕中構成不穩定的等邊三角形,直到許檸舉著電磁學課本衝上來喊:"回南天會影響電路實驗數據!"
考前一小時晨霧未散
林淺在校門口攥緊準考證時,左手腕纏著慕言的護腕,右手握著邱子辰的碳筆。公告欄前的人群突然騷動,分班考的考場安排表上,她的名字恰好位於慕言的"3班"與邱子辰的"7班"之間,被釘書釘穿透的字母i像座未完工的橋。
慕言將冰鎮烏龍茶貼在她後頸:"我在走廊儘頭考場。"他運動外套裡掉出張皺巴巴的紙,是邱子辰畫的考場分布量子隧穿示意圖。邱子辰突然出現,往她筆袋塞了塊畫著狄拉克符號的橡皮:"交卷時,記得看天花板。"
當開考鈴響徹校園,林淺拆開試卷密封袋的瞬間,瞳孔微微收縮——最後一道大題配圖是慕言的投籃拋物線,題乾卻寫著邱子辰研究過的時空曲率問題。監考老師經過時,她腕間的銀鈴無風自動,在寂靜考場裡搖落十六歲的盛夏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