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的人變成了那些孩子,江嵐沉默地蹚過這段淡粉色的河流,看著前方的黑暗久久無言。
既然順著暗河能夠走下去,從外城到內城護城河就是一條規劃好的路,那他們少不了要潛水一段時間。
明麵上的路已經全部截斷了,暗河裡的水是流動的活水,至少證明這條路肯定通往某個地方。
江嵐不知道這條河能不能帶他們進入古城,畢竟護城河是否被截斷改流都是未知數。
但族長堅信這條河一定能夠通往內城,或許他的心裡也有猶疑,麵上態度卻依然堅定。
“族長,前麵是斷流,”前方探路的張家人回來稟報。
等他們走到那處斷流前,有人丟了塊石子下去,舉起煤油燈一看,石子轉瞬就被洶湧的波濤吞噬了。
耳邊細微的聲音告訴他們,下麵是凶險異常的瀑布,水流的衝擊力以及水裡的怪物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所有人都在等族長的決定,族長眉頭緊皺,麵上儘是煩躁。
其實走到這裡大多數人都能察覺到,這條路大概率是到不了古城的。
河流改道的方向越來越詭異,倘若古城真的和河流沉沒的方向一致,那這條河流不可能出現這麼深的斷口。
畢竟古城體量太大,它如果有一部分被掩埋在這裡,河流應該是圍繞古城流動才對。
出現這麼深的斷口很明顯是人為乾預了河流的流向,瀑布下方才應該是原本這片區域的暗河,有人打通了兩條河的空間,把護城河引入了下方暗河,徹底改變了河流走向。
也斷了後來人想從護城河進入內城的想法。
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再加上這麼熟悉的大手筆,江嵐一瞬間就想到了張家人。
那場張家的內鬥,陰謀者為了徹底斷絕族長生路,防止後來人探密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
族長思考了半天,終究還是揮了揮手打算回去了,本來就沒指望幾個月就能找到古城,這次也隻是來碰碰運氣而已。
沒找到才是意料之中,族長心裡怒氣堆積,平複了半天才說服自己回去。
變故出現在族長轉身的一瞬間,圍繞在族長身邊一個他平日裡的親信突然抽出匕首,捅向族長。
族長沒有防備匆匆往旁邊躲了一步,但依然被匕首在腰間劃出一道血痕。
他捂住腰間傷口,咬牙切齒,“給我殺了他。”
至於他是受誰指使,左不過是那幾個人罷了,等他回去再和他們好好算賬。
尤其是張慶回,想到那個人,族長滿眼都是猙獰的殺意。
混亂中煤油燈被打翻在河流裡,不知是誰吹響了哨子,哨聲在空蕩的洞穴內回響。
一聲比一聲高昂刺耳,顯然是特製的骨哨。
江嵐瞳孔一縮,手往旁邊一伸卻沒想撈了個空,他猛地回頭,就見剛才還在他旁邊的張逾山不見了蹤影。
江嵐環視四周,在河邊看到了剛從河裡出來的張逾山,他的手中還攥著一把骨哨。
江嵐:“……”
雖然早就想到了這可能是個陷阱,畢竟怎麼剛好族長想走就發現了一條可能通向古城的通道,還剛剛好容易清理,剛剛好這條路似真似假把族長引入了這甕中之地。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張逾山這家夥居然還是個雙麵間諜二五仔。
這哨子乾啥用的啊。
下一秒江嵐就知道這哨子乾什麼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