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事,江嵐必須鞭屍一下上任族長,那老小子連檔案都做不好,上任後建立的族人資料大都不全。
更彆說他那個被逐出族的兒子了,檔案隻記錄到離開張家,之後的行蹤、記事,全然沒人記錄了。
江嵐很難評,說他不在意那個兒子吧,偏偏他既沒殺了他兒子,也沒殺他兒子相好和孫子。
說他在意吧,當時汪家已經暴露出來了,他就這麼讓他兒子離開了,也不怕汪家把人抓走研究。
畢竟那些年失蹤的張家人,有一個算一個,估計都在汪家手裡。
這幾年冒出來個莫雲高來和小汪們搶業務。
再往前數的很長時間裡,張家不明不白的失蹤隻在世間極其隱秘詭異的地方和小汪們手裡。
張海榆“嗯”了一聲,他不管檔案館,這些事聽過便罷。
兩人回到客棧,這條街上光明正大開著店門的就隻有他們落腳的那個客棧。
原因嘛……江嵐把目光移向靠坐在客棧台階角落裡的黑背老六。
那裡前不久還歪了具無頭屍體,黑背老六砍的。
之前雨夜裡披著的蓑衣墊在他身下,懷裡抱著一把刀睡得安靜。
掌櫃的出來迎人都放輕了腳步,不敢吵醒他,看到江嵐時驚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才無措地看向張海榆,“蔡老板,這位是?”
“你不用管,”張海榆越過他往樓裡走,“送兩份早飯上去。”
掌櫃應答著跟在他後麵,拉過路過的夥計吩咐了下去。
江嵐走到黑背老六麵前蹲下身,“六爺。”
“我之前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麼樣?”
“你要走了?”黑背老六抬起頭,聲音嘶啞,入目的是一張格外陌生又格外出眾的臉。
他沉默了,倏然冒出一句,“你哪位?”
江嵐眼眸一彎,笑的很開心,“六爺竟也會開玩笑嗎?”
黑背老六隨意地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換了個姿勢盤腿坐,直接道,“請我喝酒。”
江嵐朝客棧裡招了招手,立馬就有一個夥計走出來,“客官您要點什麼?”
“去溫一壺上好的酒,再拿兩個酒杯。”
黑背老六原本想說不用溫,但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張臉,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講究點就講究點吧,這人一看就知道養他的人費了很多心力,通身的氣派不是真金白銀見過大世麵都養不出來。
江嵐要是知道黑背老六的想法,肯定狠狠點頭,沒錯,我養我自己真的費了很大的功夫。
能把我養的這麼好真是辛苦我了。
他找了塊相對平穩的地方也學著黑背老六盤腿坐了下來,隻是和黑背老六潦草的坐姿不一樣,江嵐盤腿坐依然很端正。
兩人相同的姿勢麵對麵,一隨意一端正,一邋遢一整潔,看著頗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如果忽略黑背老六的真實年齡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大的話,兩人論年齡說不準可以說是同齡人。
“你還沒有說,考慮的怎麼樣?”
黑背老六依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媳婦說我要是有個房子,能安穩過日子,她就跟我。”
江嵐心領神會,笑道,“恭喜,得遇佳人,喜結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