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地上蜷縮的人輕咳了兩聲,汪牧起身,垂眸看著地上的人。
“汪家哪裡對你不好,你從小到大都是汪家人,這些年反倒精神失常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那人粗喘了口氣,翻身平躺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半晌抬臂擋住了眼。
聲音很輕,“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七年前你潛進檔案館,翻了自己的檔案。”
“六年前,你照著檔案上的記錄挨個找人求證身份。”
“五年前,在長老質問你時打傷長老,自己也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傷還沒養好就往外跑,整日整日地待在外麵。”
汪牧圍著他碎碎念,“汪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這些年一點事沒乾不說,你還淨給我找麻煩。”
“跟著你的那些人被你甩開多少次,被你打傷多少次,你以為我手下能用的人很多嗎。”
“我沒打傷你的人,”地上的人虛弱開口,他打傷的都是汪家那幾個老不死派去的人。
汪牧腳步微頓,他把那些人安排在汪舒身邊,確實存著讓汪舒教訓他們一頓的心思。
這也是兩人心照不宣的合作了。
“汪家不留無用的人,”他停了下來,麵無表情,仿佛剛才那個碎碎念的人不是他。
“你彆忘了,你哥哥死在了張家人手裡。”
江嵐挑眉,哦豁,小東西還有兩副麵孔呢。
張秉年雖說現在腦子不好,但人應該挺好,既不是汪家人也沒死。
我就不太好了,成了汪家人還時不時被PUA。
江嵐放下了擋著眼睛的胳膊,頭頂燈光刺眼,他抬眸看著汪牧,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撐著胳膊坐起來,腰身下意識挺直,如墨長發掃在地上。
按在地上的手白皙修長,手背青筋凸起,指尖沾著血跡,顯然身上餘痛未消。
他的聲音很沙啞,“哥哥……”
我哪來的哥哥,我就一個表哥。
族哥倒是多得很,但也沒敢跑他麵前讓他喊哥的。
“彆忘了你哥是怎麼死的,被張家人抓到後刑虐至死。”
那很可憐了,江嵐內心戚戚,張秉年是有點慘哈,在汪家人嘴裡已經是死人了。
汪牧看到那人慢慢收緊了五指,半晌才傳來一聲很輕的“嗯”。
他轉身離開了房間,房門關閉,那人坐在原地,背影孤寂。
……
“誒你說,這次還能碰到黑瞎子給我拉琴嗎,”江嵐神情淡漠地走在路上,邊走邊和係統閒聊。
“非常好聽啊,以後和他混熟了能不能讓他給我錄一段。”
之前江嵐一直坐在遠遠的地方打遊戲,耳邊琴音模模糊糊,能聽見但是聽不清。
那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欣賞黑瞎子的琴技。
“你問問他,能不能錄個唱片,錄個黑膠的,”係統蹲在他頭頂給他出招。
江嵐琢磨了下,“不咋行,開不了這個口,我現在是高冷男神。”
係統詫異地低頭瞅他,隻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你?我以為你現在的人設是憂鬱。”
找個地兒一坐,一看就是背負著沉重過往的憂鬱美男。
高冷不了一點。
“你講話好冷漠,好像我從沒讓你開心過。”
“……禁止玩梗。”
齊明拿著書推開咖啡館的門,在街道上走了兩步突然回頭。
沒看錯,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