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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辦公室內。藛/span
牛萌看著那十幾張泛黃的飯票,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如果說在這個年代什麼最寶貴,那就非飯票莫屬了,特彆是對於牛萌這種大胃口的人來說。
小的時候,全家人就靠著父親在軋鋼廠的那點工資生活,全家隻有在過節的時候,能吃上一頓細糧(饅頭或大米飯)。
平日裡,牛母把細糧換成粗糧,諸如高粱麵之類的。
就算是高粱麵也不可勁吃,精明的牛母會從在木材廠工作的表哥那裡搞來一點鋸末摻雜在高粱麵裡,做成黑窩窩頭。
牛母還給這種窩窩頭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憶苦思甜窩窩頭。
憶苦思甜窩窩頭的味道跟它的名字很像,咀嚼起來就像是咀嚼木頭渣子似的,還有一股爛木頭的味道。藛/span
每年的春天是牛萌期待的季節,門口那顆高大的老榆樹上嫩芽抽出,長出許多的榆錢。
那個時候,牛母會讓牛勇跟牛萌拿著鐮刀爬到榆樹上,采下正含苞待放的榆錢。
高粱麵攪上榆皮麵可以做成鐵八股,吃起來甜甜的,是難得的美食。
長大後,牛勇參加工作了,日子也逐漸好過起來。
不過因為牛萌太能吃了,一個人頂兩個半大小夥子,生活也僅僅是好一點而已,高粱麵裡不用再兌鋸末了。
後來牛萌參加工作了,依然吃不飽。
因為牛勇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不能總是幫補牛家。藛/span
直到遇到了李衛東,成為李衛東徒弟,她才算是吃了幾頓飽飯。
牛萌也清楚自己對於李衛東來說,就是一個小小的累贅。
這年頭的糧食多金貴啊,誰會舍得白白送給彆人,即使有師傅的名分也不行,沒看到傻柱的那幾個徒弟經常得借錢給傻柱嗎?還是又借無還的那一種。
牛萌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隻是餓肚子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這才把那份恩情默默的記在心裡。
這不,李衛東要組建扶貧車間,跟牛萌招呼了一聲,牛萌便放棄當司機,來到扶貧車間當車間主任助理。
車間主任助理雖然職位跟工資都比當司機高一些,但是沒有當司機自在,更彆提當司機還能賺到外快。
牛萌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隻為報答那時候的恩情。藛/span
她沒想到恩情還沒報完,李衛東竟然把攢下的飯票全給了她。
牛萌心頭湧出一陣激動,聲音也有些顫抖變形,“師傅...你....”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彆學那些小姑娘,婆婆媽媽的!”
李衛東板起臉,把飯票塞進牛萌的手裡,背著手出了辦公室。
外麵的燈光給他的背影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邊緣。
牛萌緊緊的攥住飯票,用手背擦了擦微紅的眼角,長歎一口氣。
要是師傅沒有結婚該多好啊....藛/span
.....
夕陽西下,李衛東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四合院。
於莉雖然懷孕了,由於身體素質好,除了飯量大一點外,並沒有出現孕婦常年的不適。
也沒有跟街道辦請假,每天積極完成街道辦的任務。
街道辦王主任在得知她懷孕後,考慮到李衛東工作繁忙,特意安排於莉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工作輕鬆,於莉是個閒不住的人,下了班就開始拾掇屋內的衛生,她希望能夠給孩子創造一個乾淨整潔的環境。
床單,被罩,小被子,甚至是窗簾都被她扯了下來,端到中院的水池旁呼哧呼哧的洗了起來。藛/span
這一幕讓過路的大爺大媽都驚掉了下班。
這年代,女同誌懷孕後,雖然沒有像後世那樣金貴,但是這麼大冷的天,讓一個孕婦洗衣服,確實過分了。
“你看看,李衛東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於莉剛懷孕正是養身子的時候,竟然還得乾這種粗活。”
“就是,當初李衛東娶於莉可是沒有禮錢,老丈人還陪送了不少東西,於莉嫁過來後,在李家也是做牛做馬的。”
“跟秦淮茹那懶貨相比,於莉就像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
.....
於是,李衛東回到四合院的時候,不免被那些大爺大媽們鄙視一陣。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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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
李衛東想了想,自己最近也沒有乾什麼犯眾怒的事情。
正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看到於莉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雙手凍得通紅,冰冷的水中洗衣服。
她小臉也凍得紅撲撲的,額頭滲出點滴的汗水,頭發黏濕在頭皮上,任誰看到了都得心疼。
得,破案了....
李衛東快步走過去,輕輕拉住於莉的手,“這大冷天的,你洗這玩意乾什麼,咱家不是有洗衣機嗎?再說了,洗衣機用的電是從太陽能那裡搞到的,也不用花錢。”
於莉抬起頭,衝李衛東溫柔的笑笑,“衛東哥,我聽說了,洗衣機裡麵都是零件,零件有使用壽命,經常使用的話,會壞掉的。”藛/span
“.......”
李衛東被她的擔心給驚呆了。
為了怕洗衣機壞掉,而寧願冒著寒風洗衣服,這種事好像有點荒謬。
不過想了一下,也就釋然了。
這年代物質匱乏,人們普遍節儉。
比如隔壁的王大叔,做了一雙新的棉靴,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穿一次,平日裡就藏在家裡,經常穿那雙早就磨破了底的舊棉靴。
結果新棉靴被老鼠咬了一個大洞,氣得王大叔好幾天沒吃飯。藛/span
劉家大嬸,家裡有一台縫紉機,卻不舍得用,每次縫衣服都是用針線,。
結果縫紉機由於長久不用,裡麵的零件上鏽了,花了2塊錢才修好。
隻是,人類最大的教訓,就是從來不吸取教訓。
王大叔做好了第二雙棉靴,依然藏在床底下舍不得穿。
那雙鞋預計在未來還會成為老鼠磨牙的工具。
王大嬸修好了縫紉機,依然是舍不得用,整天蹲在門口接著日光,用滿是裂口的手拿著針線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