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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眼睛已經很像了,隻是鼻子需要再大一點,那人是大蒜鼻。”
“是這樣嗎?”
“.對對對,就是這樣,同誌,你畫的人像,跟那人一模一樣。”
黃忠誠雙手被手銬拷在一起,行動不方便,還是豎起了大拇指。
丁秋楠把畫像擺在桌子上,李衛東和小片警齊齊看去。
畫像上的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大耳闊鼻四方嘴,絡腮胡子毛紮紮,臉上有一道疤痕從鼻孔處綿延至嘴角。
眼神中凶光閃爍,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有了畫像,下一步就要發動街區的群眾進行排查了,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小片警看著黃忠誠,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衛東清楚小片警的心思,他是想這個機會,把“泥鰍”抓捕歸案。
可是一旦黃忠誠被抓的消息傳揚出去,肯定會驚動劉家的人。
而劉家很可能跟泥鰍有著某種聯係,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泥鰍一旦警覺起來,潛出京城,想要再找到他,幾乎不可能。
思慮至此,李衛東緩聲道:“既然黃忠誠如此配合,不如讓他把劉家乾的那些壞事都說出來,然後先把他放回去,等到抓到了泥鰍,再把他們一網打儘。”
“放掉?”小片警愣了一下,詫異的看向李衛東:“你不怕他趁機潛逃?”
“嗬,你啊,還是不了解黃忠誠這種人,他跟泥鰍不一樣,泥鰍可以一個人潛到大山中,黃忠誠就算是蹲笆籬子,也想蹲在城裡。”李衛東可是最清楚這些從農村公社不擇手段來到京城的人了。
他們把這輩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出生在農村。
現在即使被抓起來了,等蹲幾年笆籬子,放出來後,依然能吃上平價糧。
而一旦潛逃,這輩子就永遠再彆想回城了。
隻能永遠待在窮山溝裡。
況且,黃忠誠之所以會同意自首,肯定是因為並沒有過多的涉足劉家乾的那些事情中。
有了這次的“投誠”,即使要接受處罰,也是很輕微的。
小片警也是老公安了,眉頭一皺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就到下班時間了,我得趕在下班之前,做通黃忠誠的工作。”
事實上,黃忠誠的工作很好做。
小片警剛開口,黃忠誠便迫不及待的表示要忍辱負重,重新潛回劉家。
“伱放心,我現在是一個正直的人,跟劉家這種壞分子家庭勢不兩立。”
黃忠誠拍著胸脯子保證一通,然後舔著臉笑道:“公安同誌,我這次回去,是不是也算是立功?”
“算,當然算。來你把認罪書簽一下。”小片警麵無表情,把材料遞到了黃忠誠:“這是你剛才的口供,仔細看一遍,看看有什麼出入沒有?”
“嗐,看啥看啊,我還能信不過你們?”
黃忠誠接過鋼筆,在材料的末尾處,龍飛鳳舞的畫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審訊室的時候,李衛東眼睛一轉,笑著攔住了他。
“黃秘書,你跟王福氣結婚四五年了吧?你們之間難道連一點感情都沒有?”
在這年代,雖然男女雙方大部分是靠著媒人走到一塊的,婚前並沒有感情。
但是。
結婚後的感情卻很好,離婚的卻很少,更彆提像黃忠誠這種在背後捅刀子的了。
倒不是李衛東多心,而是想黃忠誠這種兩麵三刀的人不得不防。
誰也沒有辦法確定,他是不是劉家拋出來的誘餌,用來擾亂專案組的視線。
提起王福氣,黃忠誠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神情難看起來。
嘴角哆嗦:“李主任,事情到了這一地步,我也不瞞你了。”
“雖然王福氣的外貌醜陋,性格也很暴躁,在剛結婚的時候,我並沒有嫌棄她。”
“人家是城裡人,還是領導的侄女,能夠看上我這個社員,已經很難得了。”
“那時候我在心中暗暗發誓要對王福氣好,這輩子不辜負她。”
“誰知道,剛結婚,我就發現她在我以前,還有過彆的男人。”
“誰讓我是農村人呢!我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誰承想,王福氣結了婚後,壓根就沒有把握看在眼裡。”
“經常當著我的麵,跟那些男人勾三搭四。”
“還有,她一直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農村的父母。”
“有一次,我父親帶著棒子麵到城裡來看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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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不讓進門,當著街坊四鄰的麵,把棒子麵倒在我父親的頭上。”
“看著父親狼狽的樣子,我躲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說著話,黃忠誠眼淚流淌下來,伸手抹了抹眼淚,咬著牙說道:“我永遠也忘不了,父親被攆走時,回頭看向我的目光。那是失望,是鄙視,是心疼。”
對於黃忠誠的遭遇,李衛東並不同情。
他隻需要確定,黃忠誠並不會為了劉家,毀了自己一輩子,就足矣。
“好了,我沒什麼問題了,你好好表現。”
拍拍黃忠誠的肩膀,李衛東又跟小片警聊了幾句。
這才帶著丁秋楠一塊出了四合院派出所。
想起剛才的事情,丁秋楠腮幫子鼓囊囊的,撅著小嘴說道:“那個黃忠誠也太可憐了,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平日裡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可憐?你可能不知道,當年他為了進城,特意跟農村的媳婦兒離了婚。”
“你想想,這年頭,一個農村小姑娘,被丈夫趕出家門,她的娘家,周圍的鄉親,會怎麼看她?她還有一點活路嗎?”
李衛東苦笑搖頭:“他那農村的媳婦兒才叫做可憐。”
李衛東倒不是危言聳聽,現在雖然是新社會了,但是人們觀念很難再短時間內轉變,很多人還抱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老思想,離了婚的女人平日裡壓根就抬不起來頭。
在原著中,許大茂是個腳底長膿,頭頂生瘡的家夥,婁曉娥跟他結婚那麼多年,能不知道嗎?
並且許大茂還經常欺負婁曉娥,罵婁曉娥是不會下蛋的老母雞。
婁曉娥從來沒有提過離婚,反而是許大茂逼著她離婚了。
丁秋楠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明白過來後,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衛東哥,我是不是又犯了經驗主意錯誤?”
“確實犯了錯。”李衛東眨眨眼:“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走,現在我就要懲罰你!”
丁秋楠跟在李衛東的身後走向吉普車,心中充滿了期待。
懲罰是不可能懲罰的。
如此漂亮可人的小姑娘怎麼舍得懲罰呢!
“衛東哥,咱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低矮房屋,丁秋楠有些驚訝的問道。
吉普車在短短的二十分鐘時間裡,已經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