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街道方麵對於鴿市上買賣糧食,糧票,票券的行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也不會跟吃不飽肚子的人計較。
但是對於買賣武器,買賣古董卻查的很嚴,一旦聽說有古董販子,街道辦就會組織人手前來清理。
所以鴿市上買賣貨物的人也都很討厭古董販子。
畢竟誰也不好好好的做著生意,被人給清理了。
古董販子也知道這一點,一般隱藏得比較深,就像是正常的擺攤兒的人那樣,常人很難發現。
不過這對老黑來說,並不成問題,畢竟他從事了那麼多年秘密工作,有著超越常人的觀察力。
很快,老黑就在攤販中發現了一個疑似古董販子的人。
那人跟一般的攤主一樣,蹲坐在馬紮上,麵前的報紙上擺放的是一點小米,金黃色的小米,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金光閃閃。
從外表看,這人就是個賣小米的,但是每當顧客上前詢價,他給出的價格總要比市場價格高兩成,所以足足半個小時,一單生意也沒有成交。
這麼做隻能說明,他並不是賣小米的,之所以在鴿市擺攤,肯定是另有所圖。
而且。
他的身上還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這種味道說不明,道不清楚。
老黑仔細觀察了片刻,確定了心中的猜想,緩步走過去,蹲在攤位跟前。
鴿市是不能說話的,老黑直接打出了一個詢價的手勢。
那位攤販回了個手勢,價格已然比市場上高出了兩成,然後就準備耷拉下腦袋,繼續準備睡覺。
沒想到老黑卻做了個抱拳的手勢,他神情一愣,身子晃了晃,差點從馬紮凳子上掉了下來。
那攤販上下打量一下老黑,嘗試著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這個手勢是由十多個手勢組成的,看上去非常複雜。
老黑眼中閃過一道喜色,也做出一個古怪的手勢。
那攤販衝著老黑點了點頭,收拾了地上的貨物,夾在胳膊下,轉身就鴿市外走去。
老黑站起身,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這才緩步跟在後麵。
兩人摸黑在胡同裡左拐右拐,最終來到一個大雜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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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攤販從腰間掏出鑰匙,捅開門鎖,進到了屋內。
“朋友,你跟著我乾什麼?”
那攤販的聲音十分沙啞,在黑暗的氛圍中,讓人難免汗毛豎立。
老黑笑道:“我這兒有一件壓堂的,希望你能掌掌眼。”
壓堂是古董行內的黑話,意思是鎮店之寶,一般也用來指珍貴的古董。
那攤販點點頭:“進來吧。”
待老黑進到屋內,他轉身關上了門,解開了麵罩,拿下帽子。
老黑這才看清楚,這個古董販子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皮膚黝黑,身材乾瘦,就像是得了重病似的,渾身散發出陰沉的氣息。
“閣下能否報個名號?”
“名號....嗬....哪裡還有什麼名號啊!”那攤販扶著椅子緩慢坐下,苦笑道:“在解放前確實有名號,但是現在嘛,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提名號就有點可笑了,你可以叫我老墨。”
“老墨....”老黑沉吟片刻,點點頭:“你叫做老墨,我叫做老黑,咱們兩個的緣分倒是不淺。”
說著話,老黑不著痕跡的打量屋子,屋內的擺設很簡陋,一方四方桌,幾個板凳,後麵是裡屋,外麵掛著簾子,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家具的上麵布滿了一層灰塵。
很顯然,這裡並不是老黑常住的地方,而是一個臨時的窩點。
能夠搞到一間屋子作為臨時窩點,這個老墨倒是有點本事。
老墨點上一根煙,愜意的抽著:“你剛才說的那玩意,到底是什麼,可以拿出來讓我掌掌眼了吧?”
“當然可以。”老黑在取玉佩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撩開衣衫,露出插在腰間的手槍柄。
老墨的瞳孔微微收縮一下,不過並沒有任何表示,依然默默的看著他。
隻是當玉佩取出後,老墨就再也坐不住了。
啪嗒
嘴巴微微張開,香煙掉到了地上,老墨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這,這是....”
“沒錯,這是西周的。”
老黑並沒有把玉佩直接交給老墨,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古董行李的規矩,古董不過手,防止有些人碰瓷。
老墨搓了搓手,輕輕拿起玉佩仔細把玩起來。
“紋飾精美、造型獨特,但是表麵有原始的片切割和拉絲工藝痕跡,另外邊緣部分還有有不規則的切割痕、溝壑對接痕和一些雜亂的打磨痕跡,玉器的厚度不一樣,表麵不夠滑潤,這些都是西周玉器的特點。”
說著話,他把玉佩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點點頭道:“有股子墓葬味、土腥味,還有傳世味,雖然出土的時間很長了,味道很淡。”
聽到這話,老黑有些驚訝。
他當年也研究過古董,算得上是半個專家,一般來說,隻有剛出土,或者是出土不久的古董,才會殘存那些味道。
這塊玉佩他當年隨身攜帶,經過這麼多年,氣味早就消失了,老墨竟然能夠聞出來。
“閣下好本領,在解放前,應該是位大人物吧?”
“剛才我已經說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老墨依依不舍的把玉佩放在桌子上,抬起頭雙眼緊盯老黑:“貨物我已經驗過了,可謂是極品,你開個價吧!”
老黑伸出了五個指頭:“五根小黃魚。”
“五根.....”老墨神情有些為難,沉吟片刻說道:“在解放前,這玩意彆說是五根小黃魚了,就算是十五根小黃魚,我也會收下來。”
“隻是現在不比當初了,這玩意壓根就賣不出價格,並且小黃魚也越來越少了。”
說著話,他猶豫了一下,伸出兩個手指頭:“我隻能給你這麼多。”
老黑站起身,又掰開他一個手指頭豎立起來:“再加一根,總共三根,咱們就成交。”
“成交!”老墨低頭看了看那塊玉佩,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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