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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下。
老黑就像是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在椅子上。
他麵色蒼白,額頭冒出點滴的汗水,嘴角乾裂。
麵對張部長的問話,老黑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以至於張部長,不得不走到他的麵前,再次大聲問了一遍。
老黑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老同誌,咱們打過那麼多次的交道,誰還不清楚誰的底細啊,你覺得就算是我把全部事情都交代出來,你們能放過我嗎?”
這話一出,張部長頓時啞口無言,像老黑這種人,最終的結局隻有一個,這是他無法挽回的命運。
老黑接著說道:“這些年,在你們看來,我算是乾儘了壞事,自從被你們抓住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了希望,所以啊,老同誌,你還是不要再費口舌了。”
“人固有一死,我現在已經認命了。”
張部長也不是第一次麵對老黑這種人,清楚像他們這種人要是打定了主意不開口,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張部長扭頭看看李愛國,示意李愛國來幫忙問話,李愛國也是一腦門的汗水,開什麼玩笑,讓他審問那些小毛賊,他很拿手,但是真要是對付這種人,還真沒有辦法。
李愛國似乎想到了什麼,用胳膊肘碰了碰李衛東:“衛東,當初你不是問過人嗎?要不你去試一下。”
“行,不過咱可是說好了,要是我問出來了,你晚上得請我去東來順搓一頓。”李衛東笑嗬嗬的說道。
這次李愛國還沒來得及回答,張部長就大聲說道:“衛東同誌,隻要你能讓這小子開口,彆說是一頓東來順了,就算是老莫,我也請得起。”
老莫作為京城裡最高檔的餐廳之一。
價格昂貴不說,還需要特殊的票券。
一般人吃不起,對於張部長來說,卻不是問題。
“老張同誌,彆,咱們還是東來順吧,老毛子做的菜啊,咱吃不習慣。東來順的羊肉火鍋就挺不錯的,再去小酒館整點陳年老酒,咱們幾個好好的聚一聚。”
“彆扯那麼多了,趕緊問話吧。”
“這不是馬上開始了嗎?”
李衛東說著話,搬來一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老黑的麵前。
他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劃著火柴,愜意的抽了起來。
老黑的喉嚨吞咽兩下,看看李衛東說道:“同誌,你能給我一根煙嗎?”
“不能。”李衛東淡淡的說道:“你既然不配合,就失去了講條件的資格。”
老黑哈哈哈大笑了兩聲:“你要是想靠著一根煙,就想讓我交代,那你就想多了。”
“你又猜錯了,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你,不想請你抽煙罷了。”李衛東左腿搭在右腿上,輕輕抖動,那樣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了。
“你.....”老黑被氣的臉色通紅。
旁邊的張部長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哪裡是問話啊,簡直就是在過家家。
李衛東倒是不著急,抽完了煙,又讓保衛乾事們泡了一杯茶水,美美的喝了起來。
要不是張部長覺得有點不合適,他還想再讓食堂做兩個小菜,送來兩瓶酒,美美的喝一頓。
一場嚴肅的問話會議,被他搞成了野餐活動,空氣中充滿了愉快的氣氛。
老黑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抬起頭看向李衛東:“這次我被逮到,就是你親自設計的?”
李衛東抽著煙,笑道:“沒錯,從最開始秦京茹的出現,到最後的工作,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老黑深深的看他一眼:“我老黑縱橫江湖幾十年了,在解放前,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夥子手裡。”
李衛東道:“有誌不在年高,況且你說你縱橫江湖幾十年,誰知道你是不是吹牛啊。我們以前也跟你們這號人打過交道,有些人把名號吹得震天響,最後才發現是個小嘍囉。”
“不過想來也是,當初你們逃走的時候,那些有名氣,有本事的,都跑了,隻留下你們這些不中用的家夥。”
此言一出,老黑的臉色一變,大聲說道:“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李衛東沒有做聲,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相信。
李衛東的表情和姿態,都讓老黑覺得如坐針氈。
他這輩子可以輸,但是絕對不可以被人看不起。
解放前,一個賣綢緞的家夥,在百樂門同他爭搶舞女的時候,無意間說他隻不過是一條走狗,當天晚上,綢緞商人就被自己的綢緞掛在了房梁上,嘴巴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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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猶豫了片刻,最終忍不住說道:“我的真名叫做石忠財,你可以到處打聽打聽,當年我在魔都那邊有多威風,就連江湖上大佬們,見到我,也得老老實實的稱呼我一聲石先生。”
石忠財....
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的張部長,這會差點忍不住跳了起來。
這個石忠財可是大人物,並且一直居於幕後,很少有人認得他的真麵目。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
要是能讓他把所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的話,那麼對工作的開展,肯定會很有幫助。
“石忠財?啊....”李衛東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笑著說道:“這名字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倒是聽說過吳敬中。人家現在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你,混成了這幅樣子,就連一根金條都拿不出來,還得用槍威脅人家小姑娘,你不覺得丟人嗎?”
老黑聞言,心中一股熱血湧出,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那是我錯誤的估計了形勢,在解放前,我的級彆比吳敬中還要高一級,隻是想著就那麼離開的話,肯定不會受到重用,還不如留在這裡,立下了大功。”
說著話,老黑的臉色黯淡下來:“誰承想,你們太得人心了,跟隨著我留下來的那幾十個人,很快都折了,好在他們嘴巴比較嚴,才沒牽連到我身上。”
“有很多被抓了起來.....這是不是說,還有一些沒有被抓?”
李衛東看著老黑,嘿嘿笑了起來,還時不時的搓了搓手,就像是遇到了一箱子財寶。
現在隻要把箱子打開,就能夠拿出裡麵的財寶。
這次可是要發財了……
老黑很警惕,直起身子說道:“你妄想從我口中得到他們的下落,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對於我來說,就跟我的孩子差不多!”
“是嗎?”李衛東站起身。
老黑冷冷的注視著他:“小同誌,你少嚇唬我,我可是知道,你們最講規矩。”
這也是老黑進到會議室內,敢於一言不發的重要原因。
“沒錯,我們是講規矩,不過規矩也不是不能變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