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田海民大笑兩聲,斜睨著金光明說道:“光明,我把你當成了兄弟,這種事情,你還瞞著我,你可真夠意思的啊!”
金光明見沒辦法抵賴,隻能訕笑著說道:“是,是有過幾次關係,隻是那時姚淑芬,壓根不理會我,你也知道的,我也是個男人,也會著急的。”
“光明,你放心,這事兒就我知道,連田福堂都不清楚,我會為你保密的。”
看著金光明又當又立的樣子,田海民隱晦的勾起一絲冷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光明,這次對付李衛東,還得落在張滿芝的身上。”
聽到這話,金光明皺起了眉頭,疑惑的說道:“海民,我知道要對付李衛東這種位高權重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向他的身上潑汙水,但是張滿芝長得跟大肥豬一樣,我是關了燈,才能下得去嘴的,李衛東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想起張滿芝的樣子,金光明心中就覺得一陣惡心,當時要不是他喝醉了酒,也不會鑄成大錯。
田海民從兜裡摸出一根煙遞給金光明,幫助他點上之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光明啊,你要知道,有時候咱們隻需要讓社員們看到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就可以了,跟事情的真相沒有任何的關係!”
看到的事情真相?
金光明感覺得有些聽不懂,撓撓頭:“海明哥,你啥意思啊,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田海民伸手朝著金光明招了招,附在他的耳朵上,小聲嘀咕幾句。
金光明的眼睛一點點瞪大,頻頻點頭,連聲說道:“海民哥,你這個辦法還真是高,隻要李衛東那孫子落入了我們的圈套,就再也逃不掉了!”
田海民勾著他的脖子說道:“光明,這件事的重點還在你的身上,隻有你完成了我交代給你的兩件事,咱們才能順利拿下李衛東!”
“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張滿芝。”金光明找到了整治李衛東的辦法,也不再猶豫,轉身就要離開。
卻又被田海民拉住了。
田海民猶豫片刻,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拍在了金光明的手裡。
“光明,這些你拿著路上抽。”
煙是供銷社裡最便宜的白盒。
這種白盒並不是那種特供,而是卷煙廠為了節約包裝成本,直接用回收的作業本廢紙包裝的香煙。
裡麵的煙葉也都是生產正規卷煙後剩下的粗葉子。
香煙沒有濾嘴,抽起來有一股牛糞的味道,所以當地人都稱呼這種煙為牛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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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糞煙最大的優點就是便宜,兩分錢一盒,還不用煙票。
就算如此,在雙水村也不是一般的社員能夠抽得起的,就連田海民這個民兵隊長,每個月也隻舍得買兩盒。
現在看到田海民竟然將牛糞煙送給了自己,金光明感動得差點哭出聲,他接過煙重重的點點頭:“海民,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兄弟了。”
說完,金光明扭頭往鎮上走去。
看著金光明的背影,田海民狠狠的啐了口吐沫:“這孫子明明是公社的領導,竟然連一根煙也舍不得給他,真是夠小氣的。”
這時候,窯洞內傳來了婆娘的喊聲。
“田海民,趕緊回來撿高粱,你晚上是不是不想吃飯了。”
“你這傻婆娘吵吵什麼,隻要咱們搞定了李衛東,磚窯廠的工人名額,肯定得給咱們一個,到時候咱們就整天吃白麵饅頭了。”
說著話,田海民晃晃悠悠的走到裡屋,躺在炕上睡起了覺。
田海民的婆娘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了一聲:“就算是搞定了李衛東,這些糧食不撿出來,咱們還是得餓肚子。”
當然,她隻敢小聲嘟囔,不敢大聲說話,因為她怕田海民捶她。
另外一邊。
金光明沿著鄉間小路朝著鎮上走去。
看著路邊的野花,他心中也開始盤算起來。
這次要是真能拿下李衛東,可以趁機勒索他一些錢跟一張自行車票。
到時候,他也買輛自行車,如此一來以後上下班,就不用隻靠兩條腿走路了。
身為供銷社的主任,沒有一輛自行車,也說不過去。
另外,還可以讓李衛東幫他跟縣城裡拉上關係,到時候讓上級直接提拔他當縣供銷社的副主任,那樣的話,每個月就能拿到五十多塊錢了
不對,李衛東是京城來的,勢力大著呢,可以提拔他當縣供銷社的正主任,到時候他將成為金家,乃至雙水村的翹楚。
當上主任後,他要排排場場的回鄉祭祖,要讓所有雙水村的人都好好瞧瞧,他金光明的厲害。
想著這些美事兒,金光明嘴角微翹,忍不住笑出聲來。
金光明到了鎮上,沿著逼仄的街道,左轉右轉,最後來到了一間小破屋門前。
看到破屋的門鼻上沒有上鎖,金光明不覺得鬆口氣。
他最害怕的就是張滿芝不在家。
輕輕的推了推門,沒有推開,門從裡麵用棍子插上了。
啪啪啪!
巴掌重重的拍在門板上。
“張滿芝,你在家嗎?”金光明扯著嗓子喊。
喊了兩聲之後,屋內沒有一點動靜。
金光明有些生氣了:“張滿芝,我知道你在家,趕緊把門打開!”
“啊,你等會啊。”
屋內傳來張滿芝的聲音,然後是一陣穿衣服和桌椅倒地的瑣碎聲響。
足足十多分鐘,屋門才打開。
隻是開門的並不是張滿芝,而是一個身材乾瘦,頭發亂糟糟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見到金光明站在門口,訕笑著說了一句:“金主任,您來了”,他沒等金光明反應過來,側著身子從金光明的身邊,快步離開了。
金光明這才反應過來,看著那中年人的背影,疑惑的說道:“這人不就是咱們鎮上收泔水的曹老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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