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父的突然發病打破了屋內僵持的局麵,賀母連忙衝進裡屋取出一個玻璃瓶,手忙腳亂的從裡麵倒出幾個半透明的藥丸,塞進了賀父的嘴巴裡,然後又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幫他順下去。
賀父服用了藥物,臉色逐漸浮現出一絲血絲,他坐在椅子上,指著孫玉亭說道:“滾,你趕緊跟我滾!”
本來還氣勢洶洶的孫玉亭,此時因為賀父的突然發病,也變得膽怯起來。
他很清楚,今天要是因為他,賀父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肯定會惹上大麻煩。
孫玉亭縮了縮脖子,冷哼了一聲,拎起那十斤小麥,拉著孫玉厚就要走。
孫玉厚皺皺眉,瞪著他說道:“孫玉亭,你趕緊把東西放下,你懂不懂事啊!”
孫玉亭撇撇嘴:“哥,你是不是傻子啊,這可是十斤小麥,這老東西又不把女兒嫁給我,咱要是把糧食留給他,那不是跟喂狗差不多嗎?”
“啪!”
孫玉厚猛地拍拍腦門子,你小子是不嫌棄事兒大啊。
不過此時賀父已經聽到了這話,本來已經恢複過來他,此時又氣憤起來,喉嚨裡呼呼呼喘著大氣,指著孫玉亭的鼻子說道“滾,你趕緊跟我滾,這輩子我都不要再見到你!”
“不見到就不見,我還不稀罕來你們家呢!你難道沒有聞到嗎?你們家裡有一股子臭味。”孫玉亭這會已經感覺到沒有辦法娶賀鳳英了,當然不會再給賀父一點麵子。
他本來就是那種流氓的性格,在雙水村的時候,麵對老婆子也一點都不發怵,此時更是不會害怕老實巴交的賀父。
隻是他忘記了一點,賀父雖然是個老同誌,雖然因為生病沒辦法跟他鬥,但是賀家大哥還在呢!
賀家大哥也是那種老實的性子,平日裡在家裡,就是聽賀家大嫂的,在廠裡麵跟工人也不會起衝突,就算是吃了虧,也隻是笑笑罷了。
但是俗話說,老實人被惹急了,會更加可怕。
孫玉亭在喋喋不休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賀家大哥的眼睛已經變紅了,等賀家大哥衝到跟前的時候,他才開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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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咱們是親戚,你可千萬不要動手啊。”
可惜的是,這時候孫玉亭求饒已經有點晚了。
隻見賀家大哥揮動大拳頭,狠狠的捶在孫玉亭的臉上。
孫玉亭彆看平日裡嗚嗚喳喳的,其實就是個小卡拉米,麵對賀家大哥的鐵拳,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隻聽得砰的一聲。
孫玉亭隻覺得麵前開始亂冒星星了,他隻覺得鼻子一陣酸楚楚的感覺,嘴巴裡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這還不算完,賀家大哥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撲過來對著孫玉亭又是砰砰兩拳。
孫玉亭這次是徹底支撐不住了,身子晃了晃,隻覺得周圍的景物開始飛速旋轉,最後倒在了地上。
在整個過程中,孫玉厚身為孫玉亭的哥哥,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因為他也覺得孫玉亭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值得被人狠狠教訓一頓。
賀家的人早就恨不得教訓孫玉亭了,自然也不會上來攔著。
唯一的例外就是賀鳳英。
她最開始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撲了過來,趴在孫玉亭的身上,拉著孫玉亭的胳膊說道:“玉亭啊,玉亭,你怎麼了,你可彆嚇我啊!”
她不顧孫玉亭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扭過頭憤怒的看向賀父:“好啊,你們為了阻攔我的婚姻,竟然敢毆打孫玉亭,我賀鳳英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女人。從今天開始,咱們二十多年的情誼,從此一刀兩斷了!我今天就跟孫玉亭回到雙水村去,從此咱們再也沒有關係!”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賀鳳英真是那種癡情的女人。
賀鳳英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賀家的屋內炸裂了。
屋內的人臉色都變了。
賀父的臉色這會已經漲紅了起來,指著賀鳳英的鼻子說道:“你滾,你滾,以後再也不用回來了。”
賀家大哥和大嫂這會都不吭聲了,雖然他們覺得賀鳳英實在是過分了,但是她畢竟是賀家的女兒,要是就這麼走了,那鄰居豈不是會笑話賀家?
隻有賀母有點不舍得這個閨女,衝過去拉住賀鳳英的手說道:“鳳英,咱們是一家人,你這丫頭不能說胡話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勸說你爹,讓他答應下你的婚事。”
“隻是答應?”賀鳳英環顧一圈,看到賀家眾人的表情,自認為已經拿捏住了何家人,冷笑一聲:“當初大哥結婚的時候,你們給嫂子家送了五塊錢彩禮,十斤豬肉,二十斤大米,還有兩套新衣服,還有大哥房子裡的裝飾都是你們搞的。床啊,被子啊,大立櫃啊,還有那套做飯的家夥。這些東西加起來至少得值三百塊錢吧。”
“我也不多要,隻要你們賠送我一百五十塊錢就可以了。”
嘶.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的臉色驟然大變。
這年月有條件的人家也是有陪嫁的,但是陪嫁最多也就是幾套被子被單子之類的小玩意,最多不超過十塊錢。
並且,大哥家的那些東西,大部分是大哥自己花工資買的,賀家的那點積蓄,早就被賀鳳英花完了。
現在賀鳳英竟然還要想著陪嫁這麼多東西,簡直是在癡心妄想。
賀母就算是再稀罕賀鳳英,也不能答應這個要求。
她為難的看了賀父一眼,拉著賀鳳英的手說道:“女兒啊,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現在也沒什麼錢,不過雙水村那邊確實窮,要是不幫補你們一點,你們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這樣吧,娘還有點體己錢,也不多,就十多塊錢。這次我送給你當做陪嫁,你覺得怎麼樣?”
賀父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直哆嗦:“老婆子,彆慣著她,讓她自己去雙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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