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你這樣搞,必然會將事情搞大,到時候縣城裡的那些人肯定不會站在旁邊看著。”李衛東提醒道。
王二蛋聞言,腦門子上如同被澆了一盆子水似的,瞬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他拿著那頭左右晃悠的老黃牛,皺著眉頭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衝進去之後,好聲好氣的跟張天德商量,讓他把糧食還給我們罐村嗎?
我想那家夥肯定不能同意。”
李衛東衝他翻個白眼:“你那樣搞,當然不行,咱們得擒賊先擒王!”
“你的意思是”王二蛋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李衛東接著說道;“在行動前,需要確定自己的首要目標,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為了找回丟失的糧食,在完成這個目標後,我們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比如將張天德那夥人送到縣城的派出所裡。”
王二蛋也是接受過訓練的,本來心中已經有了想法,隻不過比較模糊,現在聽到李衛東的分析,思路很快就清晰了起來。
他重重點頭:“衛東哥,我聽你的!”
孫蘭花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翹起。
王二蛋可是方圓十裡有名的厲害人物,特彆是他一直以自己的軍事素養為驕傲,平日裡連田海民都不放在眼裡。
現在在李衛東的麵前,卻跟小學生差不多,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李衛東可僅僅是一個車間主任呀!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文能武呢!
黃原縣是以農業為主的貧困縣,縣城裡有限的工業隻有一座木材廠,一座暖水瓶廠,和一座修理拖拉機的機修廠。
能夠提供的工作崗位不到兩萬,這也就意味著縣城裡七八萬的住戶,大部分都沒有工作。
一些勤快的住戶們會選擇乾一些臨時工的職務,比如到工廠裡搬運貨物,從鄉下收購一些土特產帶到鴿市上販賣,又或者是進到市政上當臨時工。
當然這些臨時工的職位不但辛苦,而且工資還很低,地位也不高,一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就不願意乾。
他們喜歡仗著父輩們能夠給他們提供衣食無憂的生活,成群結隊的在市上胡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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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哥們義氣,追女孩子,日子過得很是逍遙自在。
隻是這樣的日子,隨著父輩對他們失望,不再提供物質上的支援後,很快就過不下去了。
那些年輕人此時已經變成了遊手好閒的混子,他們無法忍受在車間裡老老實實的乾活。
在缺錢的情況下,就打起了歪主意。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守在鴿市出入口,打著協管人員的旗號,勒索鴿市裡出入的人。
隻是常在鴿市混的人,大部分都不好惹,一不小心就會被暴揍一頓。
結果是錢也沒掙到,還得在床上躺一陣子。
鴿市協管員的路子走不通,那些混子們就徹底破罐子破摔了,趁著夜色摸進那些沒有鎖門的住戶家中,偷取財物,騎上偷來的自行車道鄉下偷糧食,總之什麼事情最來錢,他們就乾什麼事情。
在這其中,有個關鍵的職位凸顯了出來。
那就是負責銷贓的人。
張天德這個時候出現了。
他跟那些遊手好閒,無法找到正式工作的工人不同。
他的父親和爺爺都是木材廠的工人,並且因為表現突出,曾經數次受過廠領導的表揚。
張天德家裡的牆壁上,貼滿了先進工人的獎章。
按照規定,張天德將來也可以接父親的班,成為一名光榮的工人。
但是。
張天德從小就覺得當工人是件憋屈的事情。
當然這隻是一種形象的說法,畢竟那個時候,張天德並不清楚憋屈這個字怎麼寫,甚至連現在也不知道.
總之,張天德覺得工人每天要按時進到喧囂的車間裡乾活,隻有下工鈴聲響起,才能離開車間,然後每天的工作都一樣,每天的生活都一樣。
等到了年紀,在鄰居大嬸的介紹下,跟一個體格健壯,大嗓門,大屁股的女人結婚,美名其曰這樣的女人容易生養。
然後生幾個孩子,過著雞飛狗跳的生活,等到了年紀,再也乾不動活了,就從廠裡麵退休,跟著一幫子幾乎走不動道的老人蹲在大院門口的太陽地裡,用跑風的嘴巴訴說往日的輝煌。
屁的輝煌,隻不過是扛的鋼管多一點,表現得積極一點。
這種日子一眼就能望到頭,是張天德無法容忍的。
他一直期望能過上雜誌上介紹的那種日子。
對了。
張天德的鄰居二胖,他的父親在南方工作,聽說是開大船的,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一兩本用外國的期刊。
期刊上有漂亮的大汽車,有衣著清涼的外國老娘們,還有各種各樣的高樓大廈。
當然,這種期刊是二胖家的絕密,就連二胖也是偷偷的從床底下偷出來的,壓根就不會傳給彆人。
但是張天德在偶然得知後,隻是使了一個小手段,就讓二胖將期刊雜誌心甘情願的交了出來。
所謂的辦法就是幫助二胖跟他喜歡的秀兒牽了線。
說是牽線,就是帶著二胖在秀兒放學時,攔住了秀兒的道路,然後一腳將二胖踹到了秀兒的麵前。
很簡單,很速度,卻為張天德換到了足以能打開他人生新大門的期刊雜誌。
由此可見張天德從小就善於牽線搭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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