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冷聲說道:“玉亭,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
“害,我也害怕啊,誰不知老哥你是咱們雙水村最聰明的人。”此時的孫玉亭壓根就沒有剛才怯懦的樣子,神情堅定起來。
倒不怪孫玉亭如此的謹慎,主要是他對田福堂太了解了,這貨許出來的諾言,很少實現過。
田福堂猶豫片刻,隻能點頭答應。
“玉亭,你剛才說的話算說嗎,就是你親自去鎮上舉報金俊山?”
“當然算數。”孫玉亭重重點頭。
田福堂鬆了口氣,隻要孫玉亭去鎮上舉報金俊山,那麼他就不用親自出麵了,避免引起金家人的反感。
畢竟他是雙水村的一把手,而不是田家人的一把手,金家人的支持也是相當重要的。
雖然金家人很可能知道是他在背後下黑手,田福堂有信心忽悠那些老實的社員。
這麼算下來,田福堂也不算虧。
“行,既然你在這裡,我現在就帶你去女方家裡。”
孫玉亭沒有想到田福堂會如此積極,愣了下後,看看自己的衣服說道:“福堂哥,我是不是要回去換一身衣服?”
田福堂擺擺手:“不用,隻要你把彩禮錢帶上就行了。”
“那是當然,足足十五塊錢呢!我怎麼會放心放在窯洞裡麵。”孫玉亭拍拍自己的衣兜說道。
孫玉亭不換衣服,田福堂身為雙水村的一把手,卻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他讓孫玉亭在堂屋裡躺一會,然後回到裡屋換了一件衣服。
福堂老伴趁機進到屋裡,勸說道:“老頭子,你還真要把那女人介紹給孫玉亭啊?”
“怎麼,不行嗎?”田福堂的臉色頓時陰冷下來,扭頭看向老伴。
老伴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就是覺得有些太狠了。”
她太清楚內幕了,隔壁村的那個小寡婦,其實就是田福堂的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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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小寡婦嫁到雙水村,肯定會跟田福堂藕斷絲連。
“狠?在咱們雙水村不狠怎麼活?”田福堂冷哼一聲,道:“你看看孫玉亭,要不是我,他早就被鋼廠抓走了,他不但不感恩,反而以這件事威脅我。你現在反而覺得我狠?”
田福堂的老伴是個善良而又懦弱的女人,聽到這話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有時候,女人應該學會裝傻!”
田福堂警告老伴兩句出了屋子。
此時孫玉亭在外麵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見田福堂出來,連忙搓著手說道:“福堂哥,現在咱們可以去了嗎?”
“當然,但是你也知道月娥的性子,千萬不能表現得色眯眯的,要不然會被她討厭。”
“您放心吧。”
兩人扯著閒話,離開了田福堂家,朝著隔壁村子走去。
此時剛吃過午飯,正是社員們上工的時間,有不少社員扛著鋤頭往田地裡走去。
看到兩人紛紛停下來打招呼。
田福堂的心情似乎很好,每次回應都會補充一句:“我帶孫玉亭去相親。”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那些社員們的注意。
大家夥都知道孫玉亭要離婚的事情。
但是現在還沒有離婚,就開始相親,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金家的金俊武本來不打算搭理田福堂和孫玉亭兩人,這會也湊了過來。
他嘿嘿笑笑:“福堂叔,孫玉亭可是個初中生,是文化人,還是咱們雙水村的扶貧主任,是村委會成員,一般的姑娘,恐怕是配不上孫玉亭吧”
田福堂得意洋洋:“那是當然,這次我介紹給孫玉亭的,可是隔壁村的小寡婦月娥。”
聽到月娥,圍觀的社員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月娥雖然是個小寡婦,隻不過二十三四歲,還是咱們附近有名的漂亮姑娘。”
“比孫玉亭以前的媳婦兒賀鳳英可好看多了,孫玉亭這次算是撿了大便宜。”
“是啊,肯定是田福堂從中牽線,孫玉亭才有這個機會。”
聽到社員們的議論聲,田福堂心中有些得意。
他之所以要將這件事告訴社員們,有兩層意思,一是撇清楚跟月娥的關係,到時候即使被人看出端倪,隻要認真忽悠一通,社員們也不會相信月娥跟他有關係。
二是把孫玉亭狠狠的綁在自己的身上,到時候孫玉亭要想跟自己翻臉,肯定會被罵白眼狼。
達到了目的之後,田福堂心滿意足的帶著孫玉亭往隔壁村走去。
但是。
他沒有想到,金俊武一直在緊盯著他們的背影。
彆人不清楚田福堂跟月娥的關係,金俊武卻清楚的很。
事情還要從兩年前說起,那年雙水村大旱,金俊武家裡已經斷頓了,沒有辦法,他隻能到田地裡挖尚未成熟的紅薯。
就在金俊武躲在田地裡,用手挖紅薯的時候,突然在道路上看到一道身影。
當時金俊武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自己被田家的民兵發現了。
卻發現那人竟然徑直沿著道路朝著隔壁村走去。
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借助明亮的月光,金俊武認出來,那人正是田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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