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倒是一個敢直言的人,好一個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
劉徹冷冷地笑了一下:“莫非不聽他的話,我們大漢就要亡國了不成。”
“好,好,非常好,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奏書中又寫了些什麼?”
“既然你念了,那就繼續念吧。”
劉據用顫抖的雙手拿起了張淩的奏書,冷汗直流。
太子都是這樣了,其他的小太監更是把頭埋在脖子裡麵,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治安書,草民謹奏;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職,求萬世治安事。”
不錯,這正是後世那位海瑞海青天的治安書,張淩隻是把其中幾個後世主君的例子給刪了,其他的都原封不動的照抄了過去。
他相信,這個能夠把一項喜怒不形於色的嘉靖都氣的直接去牢裡和海瑞對峙的奏書,一定能夠幫自己實現願望,讓漢武帝下令誅殺自己。
劉徹麵無表情地聽完了太子讀的奏書,然後冷冽一笑:“這就更好了,連朕修仙都要管,還說朕大興土木。”
“他懂什麼,他懂什麼?”
劉徹說到這裡的時候才真正的失態了,雙手指著宮殿的上空,咆哮著。
一旁的劉據對於張淩的奏書卻欣賞萬分,因為張淩說出了很多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你們去,去把他的頭給朕帶回來。”
漢武帝指著他身邊的兩個繡衣使者,大聲地說道。
“慢。”聽到這裡,劉據急忙阻止兩個繡衣使者:“父皇,這個張淩可是治好了安陽的病,如果您殺了他,萬一安陽的病又犯了怎麼辦?”
“安陽,安陽又如何,我要殺了他。”劉徹指著劉據,眼神中滿是冷漠。
張淩的這封奏書終究是觸及到了劉徹的逆鱗。
老年劉徹現在一門心思地想修道成仙,可是這封奏書卻告訴他,所謂的修道成仙都是假的,他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那才是怪事。
“父皇,就算你要處死張淩,也要讓他知道錯了吧,不然的話,外人會說張淩說的有道理,您是惱羞成怒才殺了他。”
劉據繼續勸道。
“你這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來人,備車,我倒是要去看看,這個狂生憑什麼說修仙練道乃是虛妄之事。”
劉徹衝著劉石吩咐道。
劉徹也有些心虛,修仙練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做得對,可是聽了張淩的奏書之後,他有些自我反思,這大興土木的事情,自己的確做得太頻繁了一些。
“遵命,陛下。”
劉石躬身領命,沒過多久,就準備一輛馬車,載著劉徹朝長陵邑駛去。
長陵邑離長安城不過幾十裡的路程,馬車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到了長陵邑。
“父皇,我們這就去張淩家。”劉據問。
“不,先去看看安陽。”
劉徹搖了搖頭,忍住了想要先去殺人的衝動,提出先要去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
一會的功夫,劉徹就到了安陽的莊子。
“陛下。”安陽的護衛見到劉徹,大吃一驚。
“行了,免禮,安陽在不在裡麵。”
劉徹指著裡麵問。
“在。”護衛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了一聲。
“那好,我們進去。”
劉徹推開莊門,走了進去。